楚,夤夜司會告知世子妃。”
旁邊正在查線索的幾人跟見鬼似的看向影司使。
影司使何曾對人這樣客氣過?
若是換成別人,與死者這樣的關係,早就傳喚到夤夜司去問話了吧!
宋芙抿唇,終究是道:“有勞影司使了。”
世人皆說夤夜司行事大膽,殺人如麻,是朝廷鷹犬,最喜抄家滅族,無惡不作!
可她這兩次與夤夜司接觸下來,卻只覺傳言當真不可盡信。
馬車平穩行駛在回定王府的路上。
宋芙坐在馬車一角,耳邊只聽得見大雨砸在車頂上的聲音。
程鈺的輪椅靠在一邊,他索性就坐在輪椅上。
黑暗中,宋芙跟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一般,縮在角落,身上還披著他那件玄色披風。
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宋芙鼻尖,她動了動鼻子,只覺得這披風上的味道當真熟悉,卻未深想。
“此事夤夜司必會盡力探查。”程鈺終於出聲。
“嗯。”宋芙聲音悶悶的,顯然興致不高,半晌才道:“多謝。”
瞧她如此,程鈺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宋芙剛回到明心院,棋雨便大驚小怪的,“世子妃,您身上怎麼溼了?”
“世子妃,奴婢這就去備水!”
棋雨準備了熱水給宋芙沐浴,又巴巴地去準備了薑湯。
宋芙泡在熱水裡,手捧著棋雨遞過來的薑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熱水燻著,她的臉有些紅,眼睛更紅,眼淚就這麼不期然掉了下來。
“世子妃。”
棋雨的聲音也低了幾分,走到宋芙身邊蹲下,柔聲詢問:“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無事。”宋芙的聲音帶著鼻音,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
宋芙從浴房出來時程鈺已經離開。
已是下半夜,宋芙靠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她今日剛去打鐵鋪,就發現許伯伯的姿勢不太對。
他在傳遞訊息。
這個訊息,懂的人並不多,是許伯伯從前還在江家軍時,在江家教養她與幾個表兄和小舅舅時,他們一起定下的暗號。
時隔多年。
如今知道這個訊號的,除了許伯伯,便只有她與小舅舅。
小舅舅不在京中,那個訊號是在給她傳遞訊息。所以她按照許伯伯給出的線索,尋到了那張紙條。
許伯伯之死的答案,興許就在朱雀大街三百六十二號。
想到明日還要去做的事,宋芙強迫自己睡下。
可剛睡下沒多久,她便覺得整個人都跟被丟在火裡烤一般,難受得很。
程鈺剛忙完,從夤夜司回來,便想來瞧瞧宋芙。
剛進門,就聽床上人在翻滾著低聲呢喃,“……水,水。”
不對勁。
程鈺起身,走到她身邊,藉著清幽的月光看見她的臉紅的有些不正常。
想到她夜裡淋的雨,程鈺微微嘆息一聲,他抬手落在她額上。
果然是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