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心裡一寒,湊上前噙住他的嘴,過了會兒才放開,“不許你胡說。”
他笑了笑,不再說下去。
玫果接了他手中銀槍細看,卻看不出是槍,只是一支不到一尺的棍子。“你這怎麼用?”
他右手握住那支短槍,隨手一轉,槍尖伸出,變成一支短槍,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槍尖輕顫,在燭光下化出數朵梅花光影,極是好看。
玫果睜大雙眼,過了半晌,才從他手中拿過短槍,伏在桶壁上把玩短槍,“當初你還說你對武功只是咯懂……”
他為她擦拭著身子,笑了笑,也不反駁。
她本喜歡射箭,對兵器自然也天生偏愛,見他這支短槍打造的又極為精緻,更是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當她看到那槍尖時,驀然愣住了。這圖案……她死也不會忘……
他感到她身體突然僵緊,抬頭見她愣看著那槍尖,將她摟進懷裡,“怎麼?”
玫果將那槍尖在手壁上印了印。
末凡一驚,飛快的奪過槍,“你做什麼?”
他反應極快,槍尖並沒刺穿她臂上肌膚,卻清清楚楚的留下了一個梅花圖印。
玫果靜看著那朵梅花印,這形狀與弈風后腰上的那朵形狀完全相同,只是小了些。弈風身上梅花烙印是兒時烙上,隨著身體長大,烙印自然也會有所擴大……
末凡見她看著臂上梅花印愣愣出神,臉上陰晴不定,隱隱感到什麼。“你怎麼了?”
玫果垂下手臂,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他與弈,一個儒雅,一個俊逸,全然不同,但這樣仔細看來,他們之間,有太多若隱若現的相似,深吸了口氣,“你說你一直在尋的人,可是你弟弟?”
末凡神色一黯,點了點頭,“不錯,不過你代普後捎給我孃的訊息,他不在了。”
玫果在他眼裡分明看不到痛過,“你不信,對嗎?”
“是。”他也不瞞她,“但我娘信。”
“他活著,你用什麼來與他相認?”玫果心裡的疑雲被撕扯的乾乾淨淨,虞妃死時,胎兒尚在腹中,那胎兒根本不可能活……根本就是狸貓換太子……只是娘為何要瞞?這裡面到底有什麼?
末凡看向她手臂正慢慢消退的梅花印,“他身上有一個與你臂上梅花印一樣的梅花烙印。”他審視著她的眼“你見過,是嗎?”
玫果驚覺的看向他,她怎麼忽視了他是何等的敏感。
“是夜豹,對嗎?”他扣緊了她的手臂,他知道那梅花烙印在什麼地方,如非親近之的女子,且能看到?
玫果手一顫,他問的是夜豹,不是弈風……手指緊緊的擰在一起,她不會不知道三國君主如何憎恨夜豹?如果告訴了他會怎麼樣?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你別胡猜,我還有些事情沒弄明白,等我弄明白了就告訴你。你弄痛了我。”
他這才發現,他捏著她手臂的手,不覺間竟沒注意輕重,微笑了笑,鬆開手,將她摟進懷裡,耳鬢貼著她的耳鬢,臉上肌肉崩緊,眼裡盡是痛苦之色,慢慢閉上眼,為何是他?為何偏耍是他?他不止一次的懷疑,但卻不肯承認,不承認又能如何?
如果只是弈風倒也罷了,為何偏要是母親恨之入骨的夜豹……弈風……夜豹……讓他如何是好?
輕拍拍她的背,“水涼了。”放開她,站起身,隨意抹了身,才將她抱出,細細的抹拭乾她身上水漬,送回床上,為她蓋好絲被,才在她身邊躺下。
她心裡也是亂成亂麻,偎進他懷裡任他緊摟著她,閉眼裝睡。
這一夜,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知道他這一夜也未曾睡過。
天剛明,他小心的放開她,儘可能輕的從她頸下扣出痠麻的手臂,坐在床上,靜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等手臂上的麻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