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特別想炫耀一下自己這道疤是咋來的,但是萬一把卓氏嚇到就不好了。
這是杏林世家的後宅,不是破廟一條街,沒人會把野蠻生猛當成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在這裡似乎柔軟才是受歡迎的。
就像趙姨娘,她本來是個健康皮實的農家女,入了宋府卻每天都扮成捧心的西子一般。
白芙兒沉吟片刻,終於找到了應對這樣局面的方法---今天去,她也要做個柔弱的女子!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宋青斐,聲音不大不小,卻嬌柔得厲害:「老爺,你不是說娘子們不可以隨意在老太太面前多嘴嘛?」
這即解釋了自己為什麼不直接回答卓氏的問題,又暗搓搓諷刺了那兩位姨娘多嘴多舌。
宋青斐被這異常輕柔的聲音驚訝得心尖一顫,小東西捏著嗓子說話故作軟弱姿態古,鳳眸卻古靈精怪地朝他眨了眨。
他漠然地點點頭,「自然,老太太都沒說什麼,哪有別人說話的份。」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白芙兒的意圖,難得她也有言語反擊的時候,宋青斐自然會好好配合她。
另一邊,敏姨娘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好歹是替卓氏說話,那邊真多嘴的趙姨娘已經紅了臉。
卓氏瞥了眼一唱一和的白芙兒他們兩人,「哪有那麼多的規矩,都是一家人想說什麼便說。」
聽聞此言,白芙兒立即想要開口,卻忽然停住轉而詢問宋青斐。
「老爺,我也可以像敏姨娘趙姨娘那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嘛?」
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聽語氣乖順老實得不得了,可再以細聽她說的那話,說什麼像敏姨娘,趙姨娘一樣,不就是想再臊一句這兩人多嘴。
宋青斐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芙兒,別管怎麼說,她終於知道心平氣和地在言語反擊別人了。
「你但說無妨。」他也好奇她還會說些什麼。
在宋青斐一臉的:你放心表演,演砸了我兜著的眼神中,白芙兒決定將柔弱進行到底,她做作地咬咬下唇,先看向卓氏。
「芙兒不是不答老太太的問題,只是我嘴笨說不清楚,老爺知曉我的情況好心代我回答了,我卻更懊惱自己不能親口回答老太太的問題,愈發不敢再和您說話了。」
「我也想跟幾位姨娘一樣做能說會道的人,陪老太太解悶。」
卓氏聞言面色變了又變,白芙兒一向不善言辭,此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定然也是發自肺腑了。
「嘴笨也沒什麼緊要的,以後你常來陪我說說話,也能練得伶俐一些。」
她只當她沒見過世面認生,而且前幾次在端閒院也都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經歷,以後她多叫白芙兒過來幾次,便不會這麼拘謹了。
卓氏也不再問她什麼了,轉而哄著小宋逍說話。
趁著這會,宋青斐略一歪頭,正見到白芙兒也抬頭望向他。
她湊過來以兩個人剛好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剛剛把老太太當成你了。」
無形撩人,最為動人。
宋青斐自然明白她是想說那些哄人開心的話是對著他才能說出來。
白芙兒本來的確說不出那些話,只有把母親當成他,心境有所變化,那些話才會自然而然講出來,她拿出期望和他親近的心情,才能找到感覺去跟母親套了近乎。
就好像剛才的話也是對他說的一樣。
宋青斐目光柔和定定地看著白芙兒飛揚的眼尾,「突然想和老太太套近乎了?」
白芙兒一本正經地盯著他,壓低了聲音說:
「老太太總不能讓一個太不懂事的人去霸佔她的兒子叭。」
不求卓氏喜歡她,怎麼著也是不討厭她才行啊!
女子甜膩的輕語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