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痛哭流涕了。
跟我同期學生都是經過大學錄取書後,坐著汽車、火車、輪船,在父母陪同下來到這所大學來報到的。
而我哪,一路卻是那樣千辛萬苦…………
大雨傾盆的雨夜,康南老師拉著我到山裡二十八家村民去幫我籌集學費。我和康南老師一人披著一塊塑膠布,只能暫緩避及,久了,雨水打透,全當有個遮擋好繼續前行。
看著康南老師如韌勁的黃牛般,不畏風雨前行,我也有一股燃燒的熱力尾隨他身後前行。
每敲開一戶人家,康南老師就露出憨厚笑容,馬上拿出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說:“全國重點大學,給我們鄉里爭氣了,幫幫這孩子吧”我只顧杵在一邊看康南老師一舉一動,見村戶難為的要拒絕幫助的時候,康南老師一準要下跪請求,在他跪下之前我一定要第一個穿上前,匍匐下跪,直到同意為止。就這樣我們走完一家又一家。直到天明,我們才走完二十八戶人家,我扶著雙腿已經浮腫康南老師艱難的走回山下學校。到了學校已經快中午。
我把康南老師安置到床上後,立即起灶做飯。而康南老師片刻也不想休息,拿過裝著募集學費的牛皮袋子。將募集款倒出來,一張張的數。當我把苞米麵粥端進去的時候,見他握著錢發呆,隨後他那久病泛白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淚水。
“還差那麼多啊”他捏著錢的手指尖泛著白。
第二天有人把康南老師從鎮上送了回來,告訴我說,他去鎮裡醫院賣血,結果沒等抽上血,他就暈倒在醫院門口。
他怎麼去賣血去啊!他本來身患疾病,已經廋得一把骨頭了,血一抽光了那還是人嗎?
我為什麼要把康南老師往死路上逼?
等康南老師醒過來後,我哭著求康南老師說我不上大學了。為表決心,我要將大學錄取通知書撕了。
“啪”的一聲,讓我一怔。
康南老師的手沉著的落了下來,他死死看著我說:“那是你的前程”
我抱著這位即是我老師又是我的母親我的父親的男人,痛哭流涕。我哽咽的說:“我的前程就是跟著你,在這裡當一輩子教員”
康南老師捧著我臉,看著我眼睛,溫和的說:“只要你念出個樣來,那時再回來,我替全村的人都感謝你”
可沒有錢,我怎麼走出這山村啊!
我只有無助的抱著康南老師痛哭。
隔天,康南老師去村委會,找村長想辦法。商討結果是由村委會出面跟入取我的大學,反映一下我村貧苦情況及對我優秀的學習,思想品德做保證,希望學校能給予優待照顧。最後跟學校商議的結果是;可先收取半年學費,看學生思想品德如何,若是學習發奮,品質優異的學生,可向學校申請辦理貧困扶植生,會由國家出資培養。若學習成績全優話,可以申請獎學金,就是自己靠成績攻讀自己唸完大學。
村長以村委會的名義,為我背景做了詳細的介紹說明,備我在申報貧困生時候用。
我半年學費是三千元,可在那時對一個貧困山區來說,一家能有一千元的存款已經算富裕的家庭了。我和康南老師冒雨跪求的募集款不到兩千元。餘下一千元由村委會出,名頭落在學校支助上,這讓我心更加內疚感。
這個結果讓康南老師心中壓制的石頭,終於落地。蒼白的臉上也見了些血色。
臨行前的夜晚,康南老師將那三千元錢裝著布袋裡,死死的縫在我的褲子裡。然後看著那封村長寫貧困證明書,猶豫再三後,把它遞到我面前說:“你有手有腳,要靠自己努力,不要靠國家。實在沒法子了,你再用它”我用力的點頭。
一件紅色運動服披在了我的肩上,那紅是鮮豔的紅。康南老師看著我穿它,笑呵呵的說:“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