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
收起臉上的兇狠,金秀外作賊似地躡手躡腳走到床邊,瞧她臉帶疲憊,然而儘管入睡,唇角還是微勾著。
怔怔地看了好半晌,突見她翻過身,他嚇得趕緊躲到旁邊的花架後,直到沒再聽到任何聲響,才又探出頭。
確定她依舊熟寐,他不禁嘆口氣,用力抹了抹臉,自問:“我在幹麼?我是她相公又不是賊……”
話是這麼說,但這幾晚,他夜夜當賊,卻什麼也沒偷著,只是傻傻地看著她的睡臉,像是要確定什麼,又像是要否定什麼。
他思緒有些飄忽,但當他瞧見小豹因為她翻身,乾脆趴睡到她胸口上,他突然有股衝動想要嚐嚐豹肉是什麼滋味。
“不要太過分了,小子……下去。”他咬牙低聲命令著。
看他一眼,小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露出它漸長的牙齒。
“我叫你下去。”他乾脆動手把它拎起。
小豹不悅地發出低狺聲,令戴銀兒睡不安穩地動了起來,金秀外二話不說地溜出門外。
“小秀,怎麼了?”半夢半醒的她安撫著小豹。
半晌,小豹乖乖地趴著入睡,夜色繼續靜默,彷彿誰也未來過。
直到門外響起壓抑的呢喃。“小秀……她怎會替小豹起了這個名字?”
是因為她視他為畜生,抑或是她挺喜歡他的?
金秀外患得患失地想著,今晚註定又是個失眠夜了。
金老夫人的七十大壽,節目從下午開始。過午之後,賓客魚貫到來,戴銀兒到傅總管的介紹下,以金府女主人的姿態笑臉迎人。
端莊的態度,嫻秀的舉措,讓賓客們讚不絕口。
當節目一開始,金老夫人和賓客們都驚詫不已。
“這卓三孃的戲班年年這個時候不都是在宮裡表演的嗎?”
“可不是?聽說太后年年都在開春時分召卓三娘進宮。”
“金老夫人好大的面子,竟能請得動卓三娘。”其中一名賓客忍不住讚道。
金老夫人笑得闔不攏嘴,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卓三孃的戲班,名氣大到家喻戶曉,表演專案從雜耍到戲曲皆有,不管是任何節慶,要是能夠請到卓三娘到場,那就代表著那府邸的身份非同一般。
一群賓客都是與金府有所往來的商家女眷和大老,一再地捧著金老夫人,讓她老人家的笑容,直到夜幕低垂都掛在臉上。
所有賓客都入了席,為了方便欣賞表演,席位全都設在戲臺前方,傍著人工河,河畔種值杏樹,偶爾會飄下幾瓣花朵,附庸風雅一番。
如今,戲劇里正穿插著噴火表演,讓賓客看得目不轉睛,驚呼連連。
金老夫人自然是樂在其中,但眼看菜已上桌,最疼愛的孫子竟沒陪侍在側,她不由得問:“銀兒,秀外呢?”
“他……”心裡把秀外罵個狗血淋頭,她安撫道:“奶奶別急,他正給奶奶準備大禮呢。”
那傢伙到底是死哪裡去了?她笑著,但額角卻顫著青筋,要不是她的功力太深厚,只怕臉上的面具會碎裂掉落。
可真不能怪她,實在是他太欠揍!
從下午開始,她便要傅總管派人去找,但卻半點訊息都沒有。
也不想想看老人家這麼疼他,一直盼著他出現,結果他在十幾天對老人家甜言蜜語一番後就鬧失蹤……他最好還記得露臉,否則,她就讓他再也不用出現!
正暗罵的當頭,外頭傳來的聲響,她不禁抬眼望去,瞧見黑壓壓的一群人從長廊走來,而走在最前頭的正是那個嫩草相公。
隨著人群逐漸走近,有些賓客也撥了心思望去,彼此交頭接耳。
“瞧,那小惡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