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確是沒有人了。
今天天上沒有半點月色,火光之外,都是一片片濃厚的完全化不開的墨色。只要身處其中,五識像是被完全矇蔽了一般。
胡文殊卻沒有半點遲疑拉著她就走。
他手裡提著她的衣服領子,幾乎是提溜著她。
明姝一聲不吭的,好像已經完全認命,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他的手上。
夜色之中,走到一處液池旁。權貴府邸之中,會模仿秀麗山水來修建景緻。
明姝看到脖子上的刀離開了那麼點,夜色之中暴出破空之聲,胡文殊下意識的聽聲辯位,就要去劈砍那射來的箭矢。
明姝抓住這麼一刻的機會,縱身往湖水裡一跳。噗通一聲之後,胡文殊發覺懷裡空了,他罵了一句,就要逃跑,緊密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如同一張密網鋪天蓋地向他撲過來。
那些人都是沙場上的老兵,眼睛如同深夜裡的狼,哪怕沒有火光,也亮的能在夜裡發出綠光來。
&ldo;娘子,娘子!&rdo;明姝在水裡遊蕩,她拼命的往另外一個方向遊,看到岸邊的火光,終於呼救。
很快就有人划船來,把她給拽上岸。
明姝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她身上被套了件厚厚的罩衣,被馬上簇擁上岸,回到房內去。
不管是身上濕透了的衣服還是脖子上的傷口,必須趕緊處理,不然很有可能危及性命。
&ldo;娘子,娘子!&rdo;銀杏把明姝送到房內,看到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脖子上的傷口被水泡的發白。
銀杏在門外的時候,聽出明姝話語有些不同尋常。明姝平常不太喜歡讓人伺候入寢是沒錯,但是有需要的話,她會搖床邊的小鈴鐺,讓人進來。而不是自己親自下地。
銀杏在她身邊多年,對她的習慣爛熟於胸,一聽就知道不好。帶人退出去,就令人趕緊通知長生。
長生派人把附近處處道路都給封了,還有弓箭手,簡直插翅難逃。
&ldo;人抓住了嗎?&rdo;明姝脫了衣裳,擦洗過來,換了趕緊衣裙,抱著滾熱的薑湯。
&ldo;抓住了。&rdo;銀杏道,&ldo;那麼多人,難道還抓不住他一個?娘子放心。&rdo;
說著外頭有人進來了,是長生和大夫。
大夫過來給明姝處理脖子上的傷口。受傷可不是個小事,有時候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都有可能加重傷勢致命。
&ldo;阿孃。&rdo;長生站在一旁,看到大夫在傷口上上好了藥,一切都已經沒有大礙了才開口,&ldo;那人我已經抓住了。&rdo;
明姝點點頭,眼裡露出點欣慰。
照著長生這個年歲,他能把事情辦到如此地步,也不容易了。
&ldo;阿孃好好休息,這兒我會派人過來守著,不會再有人來打擾阿孃了。&rdo;
這麼一鬧,再睡也睡不著了。尤其明姝頭髮阿姊湖水裡頭都濕透了,哪怕用布巾擦了好幾次,還是不能躺下來,最後只能拿了幾個燻爐過來,放在頭髮下面。
往液池那一跳實在是無奈之舉,被撈上來了之後,一口氣喝了三碗滾熱的薑湯。就這樣,第二天明姝還是病了。
頭暈眼花,嗓子疼痛。
銀杏急的團團轉,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明姝嗓子疼的都張不開嘴,哪怕喝口水都疼。偏偏還要不停的吃東西喝水喝藥,差點沒把她給折磨的死去活來。
接下來幾天她都躺在那兒沒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床上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推門被人大力的推開,緊接著急促的腳步一直到她榻前。
明姝在半睡半醒裡,都能察覺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