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職業來說,這個女孩,太有才華,但也太稚嫩了。
於是季白毫不猶豫的開始正式打擊她:“許詡,你是不是習慣這樣天馬行空,憑所謂的‘感覺’去猜測辦案?”
許詡當即就皺了眉,硬邦邦的答:“如果你把行為分析理解為‘猜測’,那我無話可說。”
季白嗤笑:“你還不服氣?”
“抱歉,我不服氣。”
“那為什麼沒抓到嫌疑犯?”季白冷聲問。
許詡答不出來。
兩人都沒說話,只有電話裡,對方隱約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許詡淡淡的問:“還有事嗎?沒有我掛了。”
季白:“你急什麼?”
許詡心頭,陡然升起極罕見的焦躁感。
卻聽他說:“為什麼找不到嫌疑犯?很簡單。假設你的結論是對的,自然是偵查過程出了問題——發生了某種無法預知的偏差,讓罪犯躲過了我們的搜捕。”
許詡一怔,聽他繼續說道:“聽好:明天讓趙寒帶著你再查一遍。你自己去看、去查、去見每一個人,必須親力親為,而不是躲在辦公室裡分析。
罪犯肯定就在你們已經見過的人裡。既然你這麼瞭解他,就算沒有證據,當他站到你面前,你也得把他給我認出來。
我明天下午回霖市。後天一早,我要聽到你新的彙報。”
許詡很難得的愣住了。
直到現在,她才確認,季白竟然是支援她的。
他說出“就算沒有證據,當他站到你面前,你也能認出來”這樣的話,也讓她頗覺意外。
因為類似的話,許詡的導師、全國知名犯罪心理學教授崔亦華,私下裡也對她說過:“一個真正優秀的犯罪心理畫像人員,即使還沒找到直接證據,也能將嫌疑犯看穿。”但這種話,教授絕不會公開去說,因為會顯得太絕對,太主觀,近乎理想狀態,甚至連教授,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做到。
而季白作為一個非犯罪心理專業畢業的警察,在聽了她的彙報後,就能說出同樣的話,只能說明他的洞察力和理解力驚人——他是真的理解了,她到底在做什麼。
對於許詡這樣一個喜歡分析思考的人,思想上的共鳴,是比實質嘉獎,更能激烈她的東西。所以儘管之前季白咄咄逼人,但她一向粗神經,也不會太在意。反倒是他此刻對犯罪心理學的深刻理解,以及他極為大膽的信任,讓她隱隱興奮,又夾雜著感動。
“謝謝。”她頓了頓,“我……”
季白聽得出她聲音裡的動容,以為她要說點什麼感謝他的賞識,誰知她默了片刻,只又鄭重而單調重複兩個字:“謝謝。”
還真是不善言辭……季白無聲失笑:“行了。掛了,早點睡。”
***
第二天一早,許詡到了警局,就叫上趙寒準備開工。這時兩人收到季白的一條簡訊,讓他們從CBD公園的工作人員開始排查,因為公園的工作性質與保安類似,也是三班倒。
許詡對這條指令是不認同的:公園保安與CBD寫字樓保安,工作環境有很大差別。他們不會頻繁受到眼前貧富差距的刺激。
趙寒也說,一開始就排查過案發公園的保安,沒有找到嫌疑人。
但是季白堅持。他只說了一條:“罪犯犯案四次,一次也沒有被探頭拍到。”
言下之意,罪犯應該很熟悉公園的安保系統。而四個公園,都是統一規劃修建的。
於是許詡的行為分析,與季白的邏輯推理產生了矛盾。結果自然要按照季大隊長的意見先來。
雖然許詡不同意季白的想法,但執行命令,卻是一絲不苟。到這天傍晚的時候,許詡跟趙寒已經見完了三個案發公園的全部保安,依然沒有找到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