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嘀咕:“你怎麼知道我想的怎樣?”
“看你這眼神就知道沒好事。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叫做阿寶的女子等的人不是我,但和我有些關係……我也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會來這裡的。”
銀杏宮 36.茗茶
婺綠春的葉片在滾燙的開水中漸漸舒展開,透過玻璃杯望出去,猶如一個個小小的綠色精靈正在翩翩起舞。
馬荊棘捧著杯子,看著圍在桌邊的一群人——神秘的紅衣少女,年老哭泣的婦人,一個魂術師,一個大少爺,以及——一個至少死了七十年的鬼魂?
好生奇怪的組合!
耳邊聽到曾佳茵輕快的聲音:“不如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曾佳茵,這是我阿嬤,她姓詹,叫詹幼華。”其實方才大家已經聽到阿寶口中的“幼華“二字,卻沒想到曾佳茵竟然對長輩也是直呼其名,不免有些驚訝。
馬荊棘見少女朝自己眨了眨眼,趕忙放下杯子,說道:“我叫馬荊棘,我是來這裡旅遊的。”
她知道這一句自我介紹不夠完善,但也不再多說,回頭看了看鳳鳴,鳳鳴漂亮的眼睛微微一閃,說道:“我叫徐鳳鳴。”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學她嗎?馬荊棘心想,他的話裡實在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於是補充進去:“他是魂術師,專門和鬼魂打交道的。”
她對魂術師瞭解不多,統統來自於白初一的隻言片語。感覺上是和白初一一樣的特殊職業者,需要很強的專業知識——不過也就是這樣了,和那些醫生啊建築師的區別不是很大。
可曾佳茵一聽,頓時激動起來,就差去握他的手:“你……你果然是魂術師,我沒看錯!我找一個真正的魂術師已經找了好久了,終於……終於被我找到了!”
鳳鳴清湛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略微打量了一眼:“你是換靈人?”
曾佳茵用力的點頭:“自古有傳,換靈人一定要遇到魂術師才能發揮所長。有陰陽眼的人世間有很多,可有些人一輩子都遇不上一個魂術師,我……我們真的很有緣……”
馬荊棘把玩著自己的髮梢,心想這姑娘原來不是貪圖鳳鳴的美貌而是貪圖他的專業知識啊……
“不是有緣。”鳳鳴淡淡的打斷少女急切的剖白,雖然語聲柔和,卻不帶情感。他從口袋裡緩緩的摸出一張照片,放到桌上,“我在美國的時候,一個叫做詹玉華的老婦人委託我,到這裡來查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聽到“詹玉華”這個名字,一直低頭不語默默流淚的詹幼華突然間回過神來,一把拿過了那張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手腳發抖,氣喘吁吁,手指一緊,就要將照片撕碎。
曾佳茵本因鳳鳴的冷淡而頗為幽怨,此刻見到阿嬤異樣的舉動,慌忙從她手中奪下那張照片。照片的一角已被撕裂,卻仍舊看的十分清楚——那是一張古舊的黑白照,泛著煙黃,有些地方甚至有些發白,照片正中是五個年輕男女,三個女子都穿著差不多樣式的立領窄袖斜襟褂子,盤著髻,只是中間那個更漂亮一些,似嗔非嗔的一雙眼睛,似是帶著無限憂愁——正是身邊的那一隻鬼——阿寶。
兩個男人。一個穿著粗布罩衫,站的直直的,身材高大,面目沉靜樸實;另一個斜斜的倚在門框上,一身白色嗶嘰呢西裝,英俊而洋派。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周亦涯。
這個西洋做派的男子,和周大少的眉眼有七八分相似,就連那種百無聊賴的神情,都有些像。
周亦涯輕輕的咳了一聲,面對那麼多質疑的目光,鄭重的,輕聲的說出了那個秘密:“我叫周亦涯,這張照片裡的人……是我祖父,他叫周昶。”
詹幼華低低的嗚咽了一聲。
馬荊棘看到阿寶的眼中閃出隱隱約約的波瀾,一重一重的蔓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