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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救命……”
纖細卻有力的手臂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眼前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媽媽的聲音低沉嚴肅:“大膽妖虐,還不速速離去!”
這不應該是白初一的臺詞嘛?趴在媽媽懷裡卻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的馬荊棘在那一刻還忍不住這樣想著。現實和回憶攪成了一團——這真的就是那段丟失記憶的真相嗎?如果不是,為什麼細節如此清晰?如果是——
難道說在她小時候,本來也是能看到妖怪的?
那為什麼後來又看不到了?
為什麼一點也不記得了?
夢中顛倒錯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模模糊糊的,聽到媽媽的聲音,就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棘棘,媽媽會保護你的,別怕,有媽媽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棘棘,從今往後,你就是一個普通人了,你要幸福的生活下去……”
“把所有事都忘了吧——棘棘,這是媽媽給你的護身符,一定要好好帶著!世界那麼大,從今以後,誰也找不到你了。”
“誰也找不到你了……”
她的意識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白初一推門進來的時候,聽到床上的馬荊棘輕輕的呻吟了一聲。他把手中盛滿水的玻璃杯放在床頭,一手撐在床沿,低下頭去看她,卻發現她並沒有醒來,只是在無意識的夢囈。
彷彿碰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他猶豫了片刻,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所幸沒有熱度。
可是,為什麼就是不醒來呢?
難道真如方序所說,魂魄被饕餮吞噬了嗎?若真的如此,沒有靈魂的人又怎麼會做夢?
他的手指慢慢下滑,無意識的滑過她緊鎖的眉峰,似乎想把那裡撫平,卻又立刻回過神來,一下子抽回手,還沒來得及全身而退,手上卻又一緊,竟是被她半途攔截了。
“媽媽……救命……”少女的囈語帶著一絲驚慌,卻又是難得的嬌弱,彷彿一個無助的小女孩。
他愣了愣,僵直在那裡,見她並沒有收手的意思,試探著喊了一聲:“馬荊棘?”
沒有回應。
他又試著去掰她的手指,可是馬姑娘手勁很大,八爪魚似的抓住了不放。這要怎麼辦才好?他將房間環顧了一圈,最後又回到自己的手掌上,想了想,最後只能順勢坐在她的床頭,任由她握住。
她的神情終於慢慢和緩下來。
柔和的燈光下,少女的羽睫宛如兩道蝶翅,微微上挑的眼尾比一年多之前更多了幾分嫵媚。不可否認她是個漂亮姑娘,比他學校裡大多數女同學都好看,只是他從不曾認真去在意過一個女孩子的長相,在他的人生規劃中,是沒有“女人”這種生物的。
她的闖入純屬意外。
可是,事到如今回想起來,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白初一走出房間的時候,離他進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方序還是坐在書桌前查閱資料,連姿勢都沒有變過,而蒼極則懶洋洋的窩在沙發裡看電視臺的新聞頻道,眼神意味深長的掠過他的臉,懶洋洋的笑道:“剛才新聞裡有報道喔,雕塑系教授嚴路因為失手將兒子遙遙打死,在禮堂畏罪自殺。不過警方沒有透露屍體被砌進塑像的真相,也沒解釋塑像被破壞的原因,也許是怕這種超乎常理的事情會引起恐慌吧?”
白初一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徑直走到方序跟前,問道:“方序,真的沒辦法?”
方序放下手裡的書,語聲溫和,道:“白白,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件事不可以操之過急。”
“我不是急,只是她一直不醒,要怎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