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現在最需要的,其實並不是冷靜,只是獨處。因為他知道一貫處事不驚的淡然正在離他遠去。他不想讓鳳鳴看到自己的失態。
他想到唐緞說的那句話:
“只要你再靠近她一步,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千猜萬算,卻料不到這話背後竟是這樣的意思。其實不需要鳳鳴再做什麼調查,理智已經告訴他——那些是事實。
世事……如此的荒唐奇詭,陰差陽錯!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那麼在意一個人;更加想不到,在意一個人的時候,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殺了她,他就可以活;不殺她,他就要死。
沒有第三種選擇的必選題,簡單的粗暴。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白玄磊的痛苦,直到窗外透出晨曦。他清楚的知道,這種痛苦此生將會追隨著他,直到灰飛煙滅。
一個禮拜以後,他在鳳鳴的協助下,抹去了在這個城市裡生活過的所有痕跡。
半個月之後,他說服母親回到外祖父母身邊,而自己則跟著鳳鳴來到這個木棉盛開的濱海城市。
餘下的生命還有多久,三年?五年?無所謂了,過往種種譬如大夢一場。雖然已經從大多數人的記憶中剔除,卻成為了他私人的回憶,至少證明他也曾經有過那樣的時光……
——他並不後悔,只是有些嘆息,原來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狠心。
鳳鳴罵過他,勸過他,甚至找來準備婚禮的小碎一起罵他,但他只是淡漠的搖頭,就像這麼做不過是除掉一個妖怪那麼天經地義。
他不是白玄磊那種多情的人,他只是做了自己認為對的事。他更不需要那個女孩的感激和懷念,他最好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這些秘密,最好一輩子不要再見面。他沒有那麼偉大到希望她可以忘記他過上幸福的生活,他只是不想讓自己更加痛苦。
可是,他畢竟還是再次見到了她。
更糟糕的是,他發覺他的“喜歡”也許比自己所能想象的還要多的多。
他真的希望她離開了就不要再回來,他也真的覺得,那一刻心如死灰。
白初一的心情很亂,也不知何時才模模糊糊的睡著,卻又在清早的時候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開啟門,鳳鳴正神色焦慮的站在廊下。
“白白,藏南的卓運紅失蹤了!”
白初一一愣:“天策論後人的那個卓運紅?”
“對,就是那個用上古的天策論演算法計算命勢的老爺子。據說他家被入室搶劫,全家都被強盜砍死了,但本人卻失蹤了。”
白初一皺眉:“怎麼又是這樣?”
“是啊!連著皖西的洪大師,成都的風水張,這已經是本月發生的第三起襲擊靈能力者的案件。”鳳鳴的聲音很凝重,“魂術士的本家已經發來調查函了,這件事看起來是有預謀的,若是事態再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會找上你和我……”他看了白初一一眼,“白白,你覺得是誰做的?”
“長樂。”
白初一緩緩的吐出那兩個字,眉宇間更見陰鬱。這是不需思考就得出的答案——長樂被音母從月哭的刃下救出之後,不知去向,但他們之間的糾葛恩怨卻並未了斷。所謂的襲擊靈能力者的事件,除了是對當初將他趕盡殺絕的魂術士長老的報復,更是對月哭現任主人的挑釁。
此事除了長樂,不做第二人想!
鳳鳴抿著唇角,沉重的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又道:“如果是長樂,恐怕最終的目的應該是奪走了他鬼咒師身份的本家長老們,這件事我必須要去走一趟。白白,你怎麼樣?”
白初一沉吟道:“你要去哪裡?”
“如果你願意帶路的話……我想先去一趟蒼梧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