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之多,堆得有半人高。兩玫紅錦緞靠背引枕很隨意的擱在錦被堆前。火炕正中擺著一張金絲楠木炕桌。炕下,依牆一溜兒擺了兩張楠木圈椅和梅花小几,上面搭著玫紅撒金靠背和坐墊。小几上擺著黃銅小香爐、檀木香盒等薰香用品。
西頭,挨著炕邊擺著楠木搭衣架子,牆角立有彩漆大衣櫥,唔,還有一面半人高的橢圓大銅鏡,最裡邊擺著一張楠木歲寒三友的雕花朱漆插屏。插屏後不用看也猜得出,應該是淨房。
牆面上掛著數幅某位不知名書法家的鬼畫符滴狂草作品,用很精美的紫檁雕花水晶框裝裱著——她水平有限,不知道寫的是啥,直接無視。
“就擱那。”她指著炕幾說道。
長安有些猶豫:“少爺,不會弄髒毯子吧?”
再大、闊氣的東西,還不是任人拿來用滴。難道還要她象孔乙已一樣,闊氣的排出幾枚大錢,先預交了賠償金才能用麼!高進瞪了他一眼:“又不扣你的月錢,瞎心疼什麼?”
長安縮縮脖子,垂手侍立在炕邊。
宮女們依次上來擺飯。先是上了一大盅溫水,漱口,端走;然後是上一大盆熱水,洗手,端走;再是上碗筷;再是上水杯……換了N個宮女後,終於上了第一盤正菜,貌似八寶雞。
高進夾上雞腿咬了一口,硬是沒撕下肉來。丫丫滴,這是神馬嫩母雞!起碼到了更年期。
她把雞腿丟在炕几上,不耐煩的揮手:“撤了,撤了。”
宮女們頓時忙成一團。
“少爺,怎麼了?”周媽媽拿著一卷藍皮帳本進來了。
她迎上去,笑靨如花:“周媽媽,幫忙做碗雞蛋掛麵吧。”
“哎喲。”那邊傳來長安的一聲痛呼。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長安捂著牙,哭喪著臉抱怨道:“少爺,您說這是雞頭麼?又冷又硬,跟石頭似的,小的這牙都鬆了。”
聽了他的話,周媽媽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遞上手裡的帳本說道:“少爺,您看看,這哪裡象過日子啊。”
高進接過來一看,這是今天的流水帳。哇咔咔,足足有十頁之多。其它的暫且不論,單單說她才咬了一口的八寶雞這道菜就花費了近五十兩銀子。哼,說不定是人家初來乍到滴,不知道水的深淺,主動給她打了大折扣呢。
見她們要談事,長安利落的清場,把屋子裡的宮女們全帶了出去。
“周媽媽,您把曹氏安排在哪裡?”她掃了一眼,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合上帳本,抬頭問道。
周媽媽得意的哼道:“三公主病了,她一做姨娘的,當然要去服侍正室。奴婢把她擱三公主院裡了。具體是哪間房,奴婢跟容嬤嬤說的很清楚,聽憑三公主作主。哼,曹氏那架式哪裡象是做妾室滴,光陪嫁的丫頭就有四個……她是貴妃娘娘嫡親的侄女,聽說貴妃娘娘之前答應得好好的,一進門就有人負責安置的。可是,那人一直沒有出現。”
高進很欣賞她的腹黑:“嗯,就這樣。明天一早,把李氏也送過去。還有,這些宮女內侍都是聖上送來服侍三公主滴,明天都統統一併送過去。”不多不少,正好湊成一臺戲,再加上那些宮女內侍們,讓她們拉幫結夥滴宅鬥去吧。阿門!
第二十七章 一推一讓
洗漱完後,高進把丫頭婆子們全打發了出去,去插屏後自行解了束胸,換上褻衣。誰知,她剛從插屏後出來,便見喜鵲去而復返,抱著一團藍底白花的鋪蓋卷站在炕前發怔,嚇得連忙縮回插屏後,探頭喝道:“喜鵲,誰讓你進來的?”
喜鵲紅著臉,跟蚊子一樣嗡聲答道:“少爺,奴,奴婢值夜啊。”
“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值過夜了?”高進喝道,“出去!”
喜鵲臉色發白,抱著鋪蓋卷屈膝行過禮,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