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的解釋,蔣震意識到自己做得確實欠缺考慮。
而且,這次如此不近人情地處理趙大勇,也是因為個人情緒在裡面。
不管是蔣晴受傷,還是三年前堂哥的死,這些都跟趙家脫不了干係。
可是,之前在官獄裡的時候,幾位大佬曾教育過他說:人不管做到多大的官,達不到聖人的層次,終歸都只是常人而己。是人就會動感情,一動感情就容易犯錯。所以,高官們大多是貌似不講感情的人,因為他們深知情緒不穩定會給自己帶來的災難性後果。
所以,真正的有品質的高官都懂得節慾靜心的。
多一份人慾,就多一份情感。情感的形成,就是慾望的成型,而慾望則會操控著自己的心走向犯錯的方向。
慾望的不節制,情感的不控制,喜好的不約制,最終會導致盛大狂歡後的悲劇。
做事也是這樣,理智要完全勝過感性時,才能通盤考慮戰局走向,清晰看清本質和真相。但凡加入太多的感情,都會導致誤判。
但那些官獄裡的大佬們也提出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那就是——華國本身具有幾千年的人情文化——如果不講感情誰提拔你啊?
所以,總結之後,蔣震覺得‘理性化處理人情關係者’是最理想的狀態。
但是,這需要能讓人動情的高潮演技,以及八面玲瓏般細緻入微的察言觀色技能。
這些對於官獄裡的那些大佬來說體會深刻,除了幾個提攜之恩的大心腹來說,別的那些人見他們倒臺之後,統統收起演技,回到了曾經的陌生狀態。
這很絕情,但卻無法否認它的真實存在。
“行,我聽您的,先放了趙大勇。走,趕緊去急診那邊包紮包紮!”蔣震扶著父親說。
“這點兒傷不礙事,當兵那時候碰到這種傷都不管的,要是嬌滴滴去纏個繃帶都會讓人笑話娘娘腔啊!呵呵!”
“您現在不是年輕時候了,趕緊包紮!”蔣震著急地說。
——
“嗡嗡嗡……”
蔣震看著醫生給父親包紮傷口時,付小青忽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看看時間,十二點半。這個時間打電話,應該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喂?”蔣震接起電話。
“你在哪兒?”
“在醫院。”
“醫院?”付小青皺眉問:“怎麼又去醫院啊?”
“我爸受傷了。”
“你爸?你爸是昌平的啊?”付小青問。
“嗯……找我有事?”蔣震問。
“上午縣委常委會透過,讓我幹掃黑除惡工作組的組長,剛才趙書記又打電話說定了你的第一副組長,我想著跟你溝通溝通工作上的事情,為下午工作組的成立做個準備。不過,既然你在醫院,就先照顧你父親吧。”
“我這邊不礙事的,半小時就回去了。”
“那回來後再細聊吧!主要是你最近不是搞了一個案子嗎?趙大勇那個,聽說涉黑挺嚴重,我覺得可以嘗試著拿趙大勇的案子來作為我們工作的突破口。擒賊擒王不是?”
聽到付小青這麼說的時候,蔣震就覺得付小青的工作是很有魄力的。
但是,也能感覺到她還存在著很多學生氣。
這裡面的關係之複雜,可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這看似是掃黑除惡,但本質上確是要打擊他們背後的那些保護傘。所以,這項工作,不僅要跟公安武警形成合力,還要紀委和反貪同時跟進才行!
可問題是,縣委書記經常換,可是這些句裡的人很多都是在昌平幹了快一輩子的人,他們有時候對縣委書記都是陽奉陰違,對你付小青說的話,會認真聽嗎?
不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