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突然之間有些忙碌起來。
畢竟她要親眼看著很多人走向屬於他們的結局。
在這個過程中,安晴發現了這個世界的一個好處。
這裡的人似乎比起正常世界,承受能力都高上了不少,不管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
狹宮之內,安晴穿著慕容凜的畫皮,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蒼白男子,眼底浮現出幾分愉悅。
慕容凜已經注意到了,身前的人有著和他之前一模一樣的容顏和聲音。
這段時間,慕容凜一直在祈禱,希望有人能夠發現那兩隻妖物的真面目,救他脫離苦海。
本來慕容凜還是有些信心的,那兩個妖物雖然能變幻出與他相同的容貌,還讓所有人都認不出他來。
但是,身為一個皇帝所需要接觸到的事物,並不是那些生長於山野的妖物能夠理解的。
朝中大臣,或者是他身邊侍奉的宮人,一定能夠發現不對的。
慕容凜最開始的時候很有信心,但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每天等待他的只有來自狹宮的酷刑。
他所等待的希望,始終沒能出現。
慕容凜逐漸感受到了絕望。
失去了希望,每天的折磨更讓人覺得難以忍受。
還是宣平帝的時候,慕容凜從來沒有將狹宮的刑罰放在心上,他每次過來只需要看到自己喜愛的美景就足夠了。
至於那些人會在狹宮遭遇什麼,就不在慕容凜的關心範圍內。
可是,當那些刑罰落在慕容凜的身上時,他真的無力承受了。
慕容凜被迫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帶著寒意的酒水澆在身上,慕容凜打了個寒戰,蒼白的面板上卻露出了鮮紅的枝蔓。
如火焰一般的薔薇,盛開在蒼白的身體上,有一種盛大而瀕臨破碎的驚豔。
慕容凜臉色慘白,額頭隱隱冒出了汗珠,從骨髓傳來的痛楚,讓他無力維持最後的尊嚴。
“退下吧。”安晴滿意的點點頭,揮退了身邊的宮人。
狹宮的太監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流程,他們安靜而迅捷的離開囚室,只留下慕容凜一人面對那雙冰寒的眼眸。
“的確是絕色!”
狹宮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慕容凜身上這幅薔薇怒放圖,比起他在私庫中收藏的那幾幅人皮圖卷,更勝一籌。
為了保證宣平帝能夠欣賞到這副美景,狹宮中人沒有損傷慕容凜背部的面板,但其他地方就沒有這樣的優待了。
慕容凜跪在地上,在逐漸麻木的疼痛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屈辱。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姿態,比最低賤的奴隸還要卑微。
他顫抖著支起身體,想要從那張無比熟悉的面容中,看到自己想要的感情。
憐惜、不忍、同情,亦或是快意?
什麼都沒有,便是對眼前美景的欣賞,也沒有達到眼底。
明明話本那些故事中,被取代的人總會收到之前的人的影響的。
以宸皇貴妃對他的心意,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感情呢?
慕容凜不願意相信。
“怎麼哭喪著一張臉?”安晴眉頭輕皺,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
慕容凜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急忙想去調整臉上的表情,但是很快身上的痛楚就提醒他,自己在幹什麼。
慕容凜當然不想在安晴面前示弱,可是他的意志力並不能改變任何現實。
被扔進狹宮的這段時間,慕容凜已經被各種刑罰折磨的失了心氣,只要他有一絲一毫違背了那些太監的命令,就會遭受痛苦的羞辱和折磨。
那樣的噩夢,彷彿沒有盡頭。
慕容凜張開嘴,想要將自己醞釀了一段時間的話語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