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兩側正魔兩道涇渭分明,對面立刻傳來幾聲嘲笑:「說得那麼大義凜然做什麼,在神宮前跟我們圍堵楚照流和謝酩的不是你們?」
「這位楚公子從前也沒少被你們這些正義之士譏嘲吧,誰比誰高貴啊?」
還沒打起來呢,罵戰就先開啟了。
沒有了秘境秘法的鉗制,正魔兩道不開戰的默契也消了,你死我活的緊張氣氛捲土重來,氣氛緊繃,一觸即發,卻誰也沒有妄動。
就算楚照流受傷了,可誰知道他的實力剩幾層?
以他在秘境中展露的那一手,連上古妖王都被他砍瓜切菜似的解決了,在場沒有人接得住他一劍。
雖說在場這麼多人,一起上肯定磨也能磨死他,但誰肯送死啊?
眾人正各自心懷鬼胎,一輛糜音陣陣的輿車忽然從遠空架來,打破了此地的氣氛。
那車乍一看離得很遠,但一眨眼,就已經到了近前,輿車打造得華美又精緻,車上樂師舞女一應俱全,為首的男人眼角浮著微微細紋,神色頗有些狂傲,旁邊站著個畢恭畢敬的青年,眼神亂飛著。
楚照流瞟了一眼,沒太在意,坐在謝酩和顧君衣身邊,抓緊時間調息,樂得有人來摻和這場大戲。
他必須儘快恢復。
否則再解封一次,就得和謝酩顧君衣排排躺了,他可不覺得這些正道修士會為了他們捨身忘死,尤其西洲還是魔修的地盤,再多來點人,正道這些人根本就不夠看的。
有人很快認出了來人,咦了聲:「那不是慕楨嗎?」
「慕楨是誰?」
「天下第一神匠慕典的師兄啊!雀心羅的琉焰槍便是他重鑄而成……我記得數百年前,慕楨與慕典鬧翻之後,就來了西洲,他現在來此地作甚?」
慕楨?
楚照流隱約覺得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像是在哪兒聽人說過,但又一時記不起來,正琢磨著,輿車就停在了冰湖之上。
慕楨一甩衣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過來:「就是你折了我徒兒的本命劍?」
楚照流瞅了眼站在慕楨邊上的青年,恍然大悟!
原來是他啊,那個所謂的「折劍君」。
他和謝酩去聽竹樓時,一時興起,幹了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把一個宵小的本命劍給折了,離開聽竹樓時,樓主還特地提醒了一句,那人是慕楨的弟子,他折了人家徒弟的本命劍,已經得罪慕楨了。
恐怕是劍上有什麼標記,他碰了劍,慕楨就大老遠地尋過來了。
楚照流屁股也沒挪一下,托腮掃去一眼,明明是仰著頭看人,濃墨般的眼睫微揚,橫生幾分驕矜俯視之意,嗓音淡淡的:「打了小的來老的,你也想被折了?」
那點蒼白病氣頓時被五官的艷氣沖淡,生出幾分逼人的漂亮來。
慕楨眯著眼打量了他兩眼:「這張臉長在你腦袋上真是可惜了,一會兒剝下來做成面具吧。」
周圍沒人敢吱聲,魔門那邊多半人都欲言又止,考慮到慕楨的確是位不可多得的神匠,鑄造出不少神兵利器,往後還多有仰賴之處,輕咳一聲,提醒道:「慕大師,你前面那位,是扶月宗的楚照流,地上那兩位,一個是劍尊謝酩,一個是逍遙劍顧君衣。」
謝酩的鳴泓劍就是慕典所鑄,慕楨一眼就注意到了謝酩腰間的劍,眉宇間流露過一絲厭惡,視線移回到楚照流臉上,玩味地道:「楚照流?」
立刻又有人解釋:「這位楚公子可是深藏不露,慕大師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哈。」慕楨面上露出絲嘲諷,「深藏不露?謝酩和顧君衣就躺在這兒,被一群歪瓜裂棗和一個要死不活的廢物守著,你們卻不敢前進一步?平日裡的威風都去哪兒了。」
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