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酩:「……」
或許是因為此處的動靜,無數森森惡鬼已經侵入了地宮。
楚照流順手撈起那個神獸蛋揣著,幾步走到謝酩身邊,臉色凝重起來。
他和謝酩解決不了這些玩意。
曇鳶目前又情況難明。
總不能再將這顆神獸蛋獻祭了吧?
「……殷、和、光。」
亡魂們怨恨地咀嚼著這三個字,緩緩靠過來。
楚照流抿了下毫無血色的唇瓣,打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勢,低聲道:「此處大陣重重限制,用不了傳送符,等下我喊三聲,用靈符炸開條路,你帶著曇鳶先行,我殿後……」
話沒說完,肩頭忽然被人輕輕拍了拍。
熟悉的話音在身後傳來,帶有幾分虛弱:「已經夠了,照流。」
楚照流頓了頓。
「抱歉,」曇鳶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踉蹌著往前一步,嗓音沙啞,「是貧僧連累了你們。」
楚照流沒來由地有點心慌,難得露出幾分認真:「此事也不怪你,方才惑妖的話你聽到了嗎?西雪國與東夏國一事,是有人從中作梗,連你屠城一事,也只是一段虛假記憶。」
曇鳶搖搖頭,看向謝酩,很輕地扯了下嘴角:「謝施主,你曾詰問貧僧,能不能散盡修為、奉出佛骨,來度化這萬千怨靈?」
「貧僧已經想好了。」
謝酩平靜地回望著他。
曇鳶垂下眼,看向被楚照流拎著的神獸蛋,嗓音也低下來:「雖非我為,但因我故。它與你們有緣,便交由你們了。」
楚照流喉頭髮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曇鳶身上金光大熾,逐漸在黑霧中照出了一條出路。
「兩位,就此別過。」
「那你別死了。」楚照流深吸口氣,知道曇鳶心意已定,不可能再勸動,盯著他道,「你要知道,這不全然是你的錯,等你去替這滿城冤魂手刃了仇敵,才是真正的贖罪。」
曇鳶只是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楚照流心裡驀然一空。
此處一別,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曇鳶了。
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謝酩扶著楚照流,順著金光開拓的明路飛身而去。
曇鳶收回視線,望著身周無數猙獰惡鬼,盤坐而下,一根金色的骨頭被他硬生生從身體中剝離而出。
「便是為了這一根骨頭麼?」
他苦笑了聲,閉上眼,毫不珍惜地將那根骨頭一丟,身上金光泯滅,剎那間,萬鬼撲騰而去!
「……貧僧倒真的寧願,和光同塵。」
楚照流沒能看到地宮底下的最後景象。
謝酩帶著他,很快便遠離了舊都一帶,只見到那片陰沉的天空有道光穿破了雲層,堆積在鬼城之上數百年的陰雲,正在悄然彌散。
謝酩一手搭在楚照流肩上,察覺到他身上越來越滾燙的溫度,尋了個平緩之地落下,眉心微皺:「你怎麼了?」
楚照流反應遲鈍地眨了下眼,微仰起頭看著謝酩,慢吞吞地朝他笑了:「謝酩,張開手。」
謝酩不明所以地張開手。
「再開啟些。」
謝酩沉默了一下,雖然沒弄懂楚照流想做什麼,還是依言又開啟了點雙臂。
下一瞬,暖香拂鼻,懷裡一沉。
彷彿擁來一樹桃花。
楚照流閉上眼,悶聲不吭地昏倒在了他懷中。
堂堂離海劍尊,表情有了一瞬間的空白與不知所措。
楚照流放心地將身體交給謝酩,意識沉沉地墜入了睡夢中。
那是個……香艷至極的夢境。
夢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