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逐塵和曇鳶啞口無言。
怎麼聽著活像要強搶什麼良家婦男。
還要把他倆也扯上賊船。
楚照流說幹就幹,放開謝酩的手,正要起身,忽然被謝酩一把又抓了回去。
他愣了愣,還以為謝酩醒了,低頭卻發現謝酩沒醒,只是下意識地抓住了他。
楚照流頓感好笑,把自己的手從謝酩指尖抽出來:「乖一點,不然我沒法帶你走。」
謝酩就乖乖放了手。
堂堂劍尊,何曾這麼聽過別人的話?
屋內其他幾人再次嘆為觀止。
楚照流走出院子,果然就看到在院子外面徘徊著幹著急的大長老。
大長老處理完一堆傷員,又緊急收拾了下爛攤子,上了離塵峰,卻被禁制攔在院子外,見到楚照流,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趕緊問了問謝酩的情況:「楚公子,宗主如何了?」
他離開前謝酩還與楚照流在半空中,看不出什麼問題,怎麼忽然就暈倒了?
「燕逐塵診過脈了,不必擔憂。」楚照流回答,「但是我得帶他去一趟藥谷。」
神藥谷離流明宗遙遙萬裡,大長老沉吟了會兒,乾脆地點了下頭:「如此也好,那就有勞楚公子與燕神醫了。」
順利得過了頭,準備搶人的楚照流愣了下,下意識地搖了搖扇子,笑了笑:「我還以為您老會阻止我。」
「實話不瞞楚公子,問劍大會開始前,宗主就交代過老朽了。」大長老慈眉善目的,意味深長,「倘若他陷入昏迷,楚公子願意帶他走的話,誰也不能阻攔。」
什麼叫「我願意帶你走的話」?
楚照流覺得心尖尖最柔軟的地方好似被人掐了一把,又酸又軟的,默然心想,我怎麼可能丟下你。
真當我沒心沒肺了?
姓謝的昏迷不醒著,也要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大長老嘆了口氣:「宗主看著冷心冷情,但對楚公子情深意重,此行,萬望楚公子多多照顧我家宗主。」
楚照流肅容行了一禮:「長老請放心。」
既然得到了流明宗這邊的支援,也不用偷偷摸摸搶人了。
顧君衣去客居那邊清點了人數,浩浩蕩蕩帶著一群人回到離塵峰前,正好與大長老告別,順便叮囑:「妖族異動,魔門也蠢蠢欲動,謝宗主未醒前,流明宗最好送完外客後就閉島,千萬小心。」
大長老慎重點頭。
楚照流回到屋裡,頂著非要蜷在他腦袋上的啾啾,把謝酩抱了出來,踏上雲舟,不稍片刻,就離開了位於茫茫海域中的流明宗。
顧君衣和扶月宗的幾個管事長老談事去了,出於安全考慮,燕逐塵建議給謝酩單獨騰出一間客艙,外設結界封印,免得謝酩忽然醒來,一時難以控制,大開殺戒。
雲舟上多數是修為不高的小弟子,可沒他們那麼抗打。
曇鳶笑而不語,沒有搭腔。
楚照流倒是覺得有道理,親手選了間屋子,布設好封印結界後,抱著謝酩溜達進去:「我就與謝三一間吧。」
燕逐塵欲言又止。
雖然見過謝酩在楚照流面前的溫順模樣,但喪失理智這種事情,是完全不可控的,這一次謝酩會聽楚照流的,下一次呢?
焉知謝酩再醒來時,還能不能認出楚照流?
萬一在睡夢中,楚照流就給謝酩掐死了,那不得是樁人間慘劇啊。
楚照流對上他千思萬緒的眼神,嘴角輕輕一扯:「燕逐塵,少看點話本子。」
燕逐塵:「……」
「順便,你去捧場謝酩的話本的事,謝酩可都知道。」楚照流無情地告訴他這個訊息,見後者面色刷然一變後,微笑著合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