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流啪地展扇準備抵禦,涼涼地道:「想過來可以,先把毛扒光。」
啾啾扭頭看看自己引以為傲的細軟羽毛,又看看兩條毛茸茸的小毛褲,兩相難以割捨,立刻又嘰嘰哭起來。
謝酩抬抬手,把這隻戲多的小傢伙收回袖中,沖顧君衣微一頷首:「久違。」
顧君衣的髮簪都被小胖鳥薅鬆了,也不介意,隨手將簪子取下來收好,理了下亂蓬蓬的頭髮,瞅瞅兩人,嘿嘿一笑:「知道我行蹤的,只有聽竹樓的人,想來我們菩薩心腸的好師弟,也不可能為了打我一頓,特地去聽竹樓打聽我的訊息,是有什麼事正巧找上我了?」
能絆住楚照流和謝酩的事,應該不是什麼小事。
他邊說,邊摸摸下巴:「不如去這城中的望春樓邊聊邊說?亂呷城亂呷城,這個呷,說的可就是酒呢,可是座不可多得的酒城。」
楚照流上下嘴皮子一碰,吐出兩個字:「出息。」
話是這麼說,楚照流還是帶著謝酩,跟著顧君衣來到了城中最高的酒樓。
夜色正好,城中沸沸揚揚一片熱鬧,倆人走進來時,大堂里正有人在互毆,另一半人叫嚷助威看熱鬧。
楚照流搖搖扇子,感嘆:「西洲真是民風淳樸啊。」
見怪不怪的掌櫃正在敲著算盤,算那幾人打架弄毀的桌椅賠償,見三人進來,眼前霍然一亮。
當先一人墨袍玉帶,眉目風流蘊藉,步態從容,最是驚艷,身側的白衣青年雖沒什麼表情,但姿容如雪,湛然如月,令人不敢直視。
至於最後這位一副青衫落拓之相的……
掌櫃的狐疑地瞅他一眼:「咱倆是不是見過?」
幾刻鐘前還在街頭賣藝的顧君衣微笑:「怎會呢。」
謝酩不喜歡鬧騰騰的大堂,酒樓裡好點的包間又都被預定了,楚照流也沒怎麼細想,隨手丟出袋靈石:「夠了嗎。」
掌櫃的立馬眉開眼笑:「夠了夠了,也不是勻不出來。三位請。」
說著就親自引著三人上樓進屋,奉上了最好的酒。
顧君衣的酒癮早犯了,聞到酒香就挪不動步,見到小二送上來的幾個圓溜溜的酒罈,眼睛發亮地伸出手。
還沒碰到,楚照流眼疾手快地一撈,拋了拋那壇酒,似笑非笑:「先說說,你怎麼會跑來西洲,方才在街上做什麼?」
顧君衣直勾勾地盯著酒罈,酒蟲被勾出來,咕咚嚥了口唾沫,苦笑道:「小師弟還生氣呢?師兄這不是無家可歸,四海流浪,走著走著就到了這兒嗎,生活不易,只得賣藝,小師弟若是沒來,我得再賣個十天藝,才能買上一壇酒呢。」
雖然知道顧君衣是故意賣慘,楚照流還是不可避免地心軟了一下,嘖了聲,親自拍了泥封,將酒罈遞給他。
謝酩坐在他身旁,斜斜刺了眼顧君衣,沒吭聲。
顧君衣也顧不上其他,捧著酒罈,仰頭就往嘴裡倒,豪邁地一飲半壇,俊朗的眉目立時舒展開來,渾不在意地抬袖擦了擦嘴角,笑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顧君衣嗜酒,更痴劍,他的話,就不可能像謝酩那樣,心有萬物,又心外無物,能做到把劍說放就放的。
楚照流看他如痴如醉,鼻尖動了動,嗅著飄在空氣中的烈性酒香,有點好奇地拍了另一壇的泥封,倒了一杯,想嘗嘗味道。
二人一鳥立刻制止。
「小師弟,你不能飲酒!」
謝酩更直接,揮揮袖直接沒收。
啾啾左看看右看看,跟著點腦袋:「啾啾啾!」
楚照流:「……」
他買的酒,他還不能喝了。
謝酩語氣淡淡:「謹遵醫囑。」
楚照流又好氣又好笑,往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