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捨得。”
“呵……”蕭禹商端起茶喝一口,面有異色,露出一絲苦笑,“父皇和母后都已經去了,她的至親,也只剩下皇兄和我們兄弟了。”
溫曉驚愕,“這位公主……是皇室直系?!”
“是,他是我的皇姐,皇上的妹妹……雖不是我母后所生,卻也是先皇蓉妃唯一的血脈,母后生前與蓉妃生前就似親姐妹,她也就像我的親姐一樣。”
“那陛下該如何捨得啊?!”
古來和親的公主都是旁系所出,怎會挑嫡親的直系皇親,溫曉不願相信。
“皇兄,他自然有自己的思慮吧。”蕭禹商笑笑,看溫曉彷彿心疼的樣子,嘆息了聲,沒再繼續。皇上隨時他一母所出的親哥哥,他卻從來也沒看透過他。上位者,看到的東西總是和常人不一樣,考慮的也更多。
皇姐素來性子與人不同,在三兄弟裡與皇兄最是親近,這次和親,恐怕最難過的就是他,只是這些誰能說。
兩個月一晃而過,他們離開時已是春末,如今到來這邊,卻是真的夏天了。青溪本一直鬧著要過來服侍,最終還是被青雲拉著坐在了後面一輛馬車上,溫曉也難得耳根清靜了許多。馬車裡的兩人一直相安無事,偶爾說幾句話,又或是一人看書一人喝茶看文書,雖然沉悶了點,也也有一種說不上的和諧。
溫曉喜愛看各地的誌異怪談,看得也快,每到一個地方下榻,蕭禹商便命人去搜羅了新的來。
現如今接近京城,氣溫高了許多了,雖然馬車中還是一如既往的涼爽,車外卻是烈日炎炎。
溫曉放下手頭的書,坐在窗邊看外面那些與南方不一樣的風景。
他總是時不時發呆,偶爾想起沿路的趣事,好吃的東西,好看的書,零零碎碎,居然都和蕭禹商有關。
這時他才突然發覺,原來自己早已經走出了從前那種毫無波瀾的日子,來到了外面的世界。而所有那些那個世界裡不一樣的心情起伏,都和那個人有關。
溫曉不禁眨了眨眼,什麼時候,他的世界開始出現了第三種人。家人,外人,還有蕭禹商。蕭禹商身份高貴,卻從未有半點頤氣指使,反而對人溫和有禮,體貼入微,一路上卻都是這般的王公子弟在照顧自己。
溫曉笑著看了一眼側著頭的蕭禹商。
他的側臉真是好看啊。
又是露宿,溫曉照舊和蕭禹商一同睡在馬車裡。
撤去矮方桌以後,馬車變得更加寬敞,郊外的夜晚的夏季依舊帶著涼意,侍從安靜地鋪好褥子退下,溫曉便如常那樣鑽到被窩裡,被窩很軟,他緊緊地卷著被子靠在車廂一邊的木板上。蕭禹商一般都要忙得比較晚,他也養成了自己先睡的習慣。
蕭禹商見他躺下了,也將處理好的文書都收起來交給侍從,準備在旁邊躺下。他看溫曉緊緊地靠著木板,眯了眯眼睛,伸手過去把溫曉往裡挪了一挪,那木板雖然鋪著軟布,總還是會硌人的。
溫曉突然有些不適地動了動,怕把他弄醒,蕭禹商一時不敢亂動。只見溫曉只是翻了個身,面朝著蕭禹商睡著了。兩人靠的極近,蕭禹商幾乎可以感覺到溫曉噴在自己臉上的呼吸。他細細地看了溫曉一眼,突然心中傳來一陣陌生的異動,眼神有些慌亂,連忙準備撤身離開。
手中傳來拉扯的力道,蕭禹商這才發現他右手那寬大的衣袖早不知何時被側身躺著的人壓在了下面。
“還真不客氣。古有哀帝為了不吵醒董賢而割斷了自己的袖子,今天這是要讓我效仿哀帝嗎?”蕭禹商笑了笑,笑得越久,嘴角的苦意就愈發顯現出來。他想了想,終究還是放下了那壓住的半片袖子,反將自己的被子扯過來,認命地靠在溫曉旁邊,睡了過去。
溫曉一晚上都睡得極好,直到天亮了好久才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