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能夠忍氣?到了官花園,你又不敢進去,在那鋪子裡,那個高身材的漢子,那樣欺負我,你也叫我忍著,你怎麼也學成老婆子的樣子?”
雪瓶沉思了一會,然後悄聲說:“你得知道,迪化城與別處不同,今天咱們遇見的那個人,大概就是我伯父所僱的鏢頭,不是鐵霸王,就是甚麼仙人劍或方天戰,反正他必是個會武藝的人。”
幼霞說:“他會武藝,莫非咱們就得怕他?你不想想當年三爹爹活著的時候,她曾怕過誰?咱們也別太給她老人家去了名聲,滅了銳氣!”
雪瓶的臉上當時又現出一種悲哀和忿怒之色,她說:“我們並不是怕人,我們現在真不能夠惹事!現在迪化城裡大約還沒有人認識咱們,今天那個大漢也只是可厭,並不是有心要跟咱們作對,我已經看出來了,以後我們白天更要少出門,別惹事!”
幼霞忿忿地點頭說:“對啦!咱們就老老實實在這店裡待著,當大姑娘,當千金小姐!可是我不能,我看,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尉犁城去呢!”
雪瓶又低聲訊:“我的意思是無論怎樣,也得到欽差公館見我伯父一面,把我爹爹的事情告訴他,爹爹生前改名換姓,埋沒了半生,死後不能不使她的家人知道。”
幼霞說:“他不願見咱們,不認你,你又不敢進它的公館,可有甚麼法子?我看這輩子也沒法子了!”
雪瓶說:“我想白日見不著他,夜間……”她說到這裡,幼霞忽然臉色一變,雪瓶又悄聲說:“今夜我就想到官花園,私自進去,雖然一定要嚇他一跳,可是我為見他的面,也沒有法子。”
幼霞神情興奮地悄聲兒說:“去也好,我幫助你,咱們可得帶著劍,說不定就得跟那三個保鏢的打起來!”
雪瓶說:“我們既然去,就得帶著點防身的兵刃,可是我們要謹慎,不要傷人,頂好不叫他們看見,你跟我去,你不要進去,你就在那小巷裡等候著我,我一個人從那座樓進去,一會兒我就能把事情辦完,咱們就回來。”
幼霞說:“那麼他要是見了你的面,肯認你嗎?”
雪瓶說:“我不知道,不過只要他肯認我,我就叫他去白龍堆散靈,然後運靈回北京。”
幼霞說:“那我可也得跟著靈去?”
雪瓶點點頭說:“自然我們全都得去,到了北京,我還得叫他給爹爹辦一件熱鬧的喪事才行,他才能算是對得起他的胞妹!”
幼霞聽了很高興,不禁笑了,當下兩人都抱著美妙的希望,窗外的天色卻越來越黑,更鼓已敲過兩下了,兩人就悄悄地收拾東西,換了衣裘,雪瓶把新做的青色的緊身小衣褲取出兩身來,自己換上一身,令幼霞也換上一身。
幼霞悄聲訊:“外邊的天太黑,咱們得帶上點火兒才好,三爹爹早先有一個火摺子,可惜咱們沒帶來。”
雪瓶說:“那不要緊,只要帶上火鐮火石,和幾根紙煤子就得了,到時也許用不著,寶劍帶上我那一對就得了,你拿著,我不用,如若拿著創見了那欽差,也許要把他嚇死!”
幼霞聽得又不住捂著口笑,雪瓶倒是沉著臉兒,她此時並沒有快樂的情緒,也不緊張,只是有一點悲哀埋在心裡,預備著見了那位“伯父”之時發洩。又待了一會,一切都已收拾好了,店中的裡外院全都十分岑寂,各個屋中的人此時都睡著了,更聲過了多時才徐徐地敲起,一、二、三,正正敲了三下。雪瓶早先聽爹爹說過,一切的夜行人,偷竊、辦事,或是行俠,都在這子時三更。她又將袖口挽了挽,轉臉看看幼霞,見幼霞一身青,腰間、胸上,且都用一條青色的絲圍繞著,背後的辮子藏在衣服裡,並背著一對寶劍,直瞪著眼晴對著她,悄聲說:“現在還不走嗎?還沒到時候嗎?”
雪瓶卻一點兒也不慌,又用一幅青紗將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