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恐懼地說:“現在暗中既有這麼個人,咱們的那檔子買賣,可就有點難作了,所以,並不是我失去了銳氣,我是想,咱們若想辦成那件事,就先得除去了這個人!老弟!你在這城裡還沒有甚麼人認得,我主張,用過了酒,你就……”
鐵芳接著點頭說:“不要緊,少時我就出去查訪查訪。”
吳元猛又囑咐說:“你可要小心!如果此人是韓鐵芳,那我們更應當謹慎地對付,他既是玉嬌龍的夥伴,武藝就必是高強!”
鐵芳聽了,只是微微地笑。自己實在不願再隱名瞞姓了,可是看著吳元猛這個人,又真難以對他明說,於是就又飲下了半口酒,便又故意問:“此人莫非是專為金大娘而來的?”
吳元猛搖頭說:“不會,不會,金大娘只不過是愛錢罷了!因為我很尊敬她,她才在甘涼道上有這樣大的名,現在她養了幾個花姐,混事給她掙錢,她指使我手下的幾個人,又背著我去作生意,賺來錢,分給她,卻瞞著我,我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她。但我也知這,她不會結仇於人,以至找到這裡來要她的命!”
鐵芳就又問:“這位太太是吳兄你的甚麼人呢?……”注意著聽他的答覆。
吳元猛說:“她也不能算是我的甚麼人,她不過是家父的一個小老婆罷了!”
因此鐵芳越發專心去聽,吳元猛又嘆息著說:“只因我自幼喪母,住在山上沒人照管,在我十歲的時候,得了一場很重的傷寒病,險些就要死了,多虧那個婦人服侍我湯藥,我發昏的時候,她遍山遍谷去叫我的魂,她又不辭辛苦,那小腳走過了幾道山嶺,到山神廟裡去給我許願燒香,有半年多我才病好,她就如同是我的重生之母。後來,我老子待她不好,她就跟我住在一起,我的衣服鞋襪又全是她做她洗。後來我在這涼州府打傷了火眼猿猴高保,從那時起,我才名震甘涼道上,但那時我也受了些傷,又幸虧她把我照護得好了。我吳元猛原是個有良心的漢子,我不能忘了她待我的種種好處,所以便把她接下山來,在此蓋了房屋,請她居住,以免她在山上受苦,並叫我那最寵愛的婆娘柳素蘭陪著她住,伺候她,就算是她的兒媳了!”
鐵芳聽到了這裡,不由對吳元猛發出些敬意,就又問:“這位金太太是本地的人麼!”
吳元猛搖頭說:“不是,她是南方人,因她自稱孃家姓金,她又很愛金銀,別人才都稱她為金大娘。”
鐵芳故意笑了笑說:“這位太太,心腸是很好,不過她要那些金銀,又有甚麼用呢?她又沒個兒女?”直著眼睛去看吳元猛的表情。
吳元猛卻笑了笑,說:“我知道她的心,向來我也不管她,不過,就是剛才咱們說的那些話,你今天千萬出去查訪查訪那個人才要緊。”
鐵芳胡亂的吃了些菜,又咽下去幾口饅頭,然後就站起身,提起劍來說:“我這時就走吧!”
吳元猛擺手說:“不要忙!不要忙!我還有話要告訴你,你如果探知那人姓韓,確實是韓鐵芳,你就先不要跟他動手,如果打聽出來韓鐵芳那小子真是春雪瓶之夫,那更要先回來告訴我。”
鐵芳問道:“這是甚麼原因?”吳元猛說:“你想啊!我跟那玉嬌龍有仇,跟春雪瓶又有甚麼仇恨呢?”
鐵芳說:“吳兄!你是一條好漢,是個有良心,是非分明的人,你的話既然說到此處,那我倒要勸勸你了!”
吳元猛有點詫異地間說:“老弟,你又要勸我甚麼?”
鐵芳說:“我勸你跟韓鐵芳跟春雪瓶解了仇恨,我勸你不必再圖謀玉欽差。”
吳元猛變色說:“老弟,你怎麼又說這話?莫非你怕了!”
鐵芳激忿地說:“不是我怕,是我以為你何必要這樣辦呢?……”
吳元猛忽又沉下臉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