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跌得很重,已發出粗粗的氣喘聲音來了,狠狠地說:“好!小輩!這算是你的本事麼?小輩,便用暗器來傷你祖宗!”
他看見從南邊有燈籠跟幾個人走來,就扯足了嗓子叫這:“高班頭!你們快來救我!可小心他的暗器!”
韓鐵芳本已下了狠心,要撲過去按住他奪過刀來當場結果了那悍賊的性命,但至此倒不禁吃了一驚,非是驚訝鷹眼高朋等人來到,驚訝的是“暗器”那兩個字。他急忙向下看士,卻沒看見甚麼人,只是南面兩隻燈籠和幾個人已經腳步雜疊的,迎著這裡的喊聲跑來了。韓鐵芳這時反倒失去了忿怒,轉身向北急急走去,張仲翔又大喊:“他跑了,你們別放他走!……小輩姓韓,是春雪瓶的漢子,羅小虎的嘍囉,你回來呀、再拼一拼呀!跑了就是給你祖先丟臉!媽的……”
韓鐵芳越往北走,這聲音越模糊,他心中猜疑:我們交手,是誰在暗中施放暗器?不覺到了店房門首,一推,店門就開了,他走進去,隨手將門掩上,這才喘了一口氣。望見櫃房裡燈光很亮,就定了定神,走到櫃房門前,向裡邊索要燈火。
裡面的掌櫃的很客氣地說:“韓爺回來啦?到哪兒去玩了呀?”
韓鐵芳帶笑答這:“去看了看朋友,掌櫃的把燈給我。”掌櫃的說:“燈已給您點上啦,我們想您一定一會兒就回來。”
韓鐵芳點頭說:“好!好!好!”
掌櫃的又說:“茶水這就給您送去。”
韓鐵芳又連說:“好好!”胸頭依舊急劇跳動,氣還有些喘,腦中仍飄著一個個可驚的疑問,走到裡院。見自己住的那房間的窗上果然有燈光,心裡就想:這裡也住不下了,明天仙人劍張仲翔必會找到這裡來拼命。再拼命時可就得見出個生死了!他伸千一拉門,隨之邁腿進屋,卻不禁又嚇了一大跳。
原來屋中已有人,緊扎的雲發,俏立的嬌軀,一身青色俐落的打扮,正是春雪瓶在他屋裡等他。
韓鐵芳愕然止住了腳步,但心裡這才明白了剛才雪瓶為甚麼詢問他的住址,並且明白剛才以暗器射傷仙人劍的那個人是誰了。
他尚未說話,只見雪瓶先笑了笑說:“韓大哥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我勸您以後不要再跟那仙人劍張仲翔爭鬥了,他原不過是個狐鼠之輩而已,大哥如若傷了他,再因那打官司,未免合不著。如今我只求韓大哥給我辦一件事。”
韓鐵芳一聽這句話就又奮起勇氣來,說:“好,無論甚麼事情,就請姑娘告訴我吧!必定即時去辦,絕不遲延!”
雪瓶剛要把話說出來,韓鐵芳忽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趕緊推開一道門縫,向外去看。見是店裡的夥計給他送茶水來了,他就伸出手去把茶壺接了過來,沒讓夥計進房,依舊將門關上。
雪瓶悄聲說:“把插關插上吧!”
韓鐵芳隨將插關上好,那裡雪瓶又將桌上的油燈向下壓了點。燈光驟暗,雪瓶的芳容如同罩在一層霧裡,愈發綽約如仙。她在床邊坐下,韓鐵芳站在她五步之外,自己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拿起茶壺來倒茶,手部有點發顫。
雪瓶的雙頰也浮現出兩朵嫣紅,但旋即又正色地說:“暫時不忙,我求大哥這件事,待一會兒再辦不遲。”
韓鐵芳一聽,是目前的事,他就更慨允了,說:“隨姑娘吩咐吧!無論是我作得到作不到的事,我必定盡心盡力去作,因為受了前輩之遺命,她老人家叫我盡力關照姑娘,我絕不敢有負亡友,所以我本來是在旁處還有事情,因恐姑娘在這裡易受旁人之暗算,所以我才不走,留為效勞。只要辦完了姑娘的事,眼看姑娘離開這裡,安返尉犁城,那時我才會安心離去。”
雪瓶聽了,不禁將頭低下,待韓鐵芳將一碗茶送到她的眼前,她才慌忙地站起了身,笑著說:“大哥怎麼跟我這樣客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