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殷梨亭膽色和武功不甚相稱後,他便有了主張,待又交手數招,九陰之力倏得大漲,截住殷梨亭周身血脈,順手撩起掉落下來的長劍,笑道:“殷六俠,這番我可是給了你們武當一個大大面子。我給你機會截下我,你非是不願,實是不能。你且在這裡等候片刻罷,我還有正事要做。”
殷梨亭僵立當場,目眥欲裂,卻偏偏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望著趙禹闖進葉家大宅,沮喪無比。
張無忌不忍看六師叔受辱,翻身過來想要推拿解開殷梨亭被封住的穴道。他寒毒漸漸消褪,修煉武當九陽功已經頗有根底,待勁力透入殷梨亭體內,赫然發現自己根本奈何不得封住穴道那飄忽不定的內力,勁力往來掃了數週,徒惹得殷梨亭氣血翻騰已受了內傷。
先被一個小魔君封住穴道,殷梨亭已經羞憤欲死,隨即又來一個小妖人在自己身上摸索不定,他牙關幾乎咬破,怒吼道:“詭計多端的魔教妖人,是漢子就一劍殺了我!你來看看,武當派可有忍辱偷生之人!”
張無忌忙不迭撤回手掌,聽到殷六叔憤怒的聲音,心中五味雜陳,低著頭走進葉府,想求趙禹放過殷梨亭一次。
葉家是興盛的大族,這大宅院中聚集了頗多族人奴僕。方才趙禹與殷梨亭交手時,門廊後拐角處聚集了許多人偷偷觀望,待見到救星一般的武當六俠都被歹人制住,早已惶恐無比。當趙禹長驅直入走入府中時,竟無一人敢出面阻攔。
徑直走入葉家大堂中,趙禹看到偌大的廳堂裡,只有上首端坐一名燕居常服的中年文士,便上前一步揖道:“在下明教趙無傷,見過葉琛葉先生。”
葉琛表情有些僵硬,但氣度還能保持,先起身回禮,才說道:“趙頭領少年英雄,我雖不涉足江湖,也聽過你的大名。懇請趙頭領放過廳外武當派的殷六俠,他非我葉家人,不當遭難。”
趙禹未理會葉琛的請求,自己坐在葉琛左首,而後開口道:“葉先生的意思是,你葉家人要遭難了?在下不才,也有幾分俠義心腸,況且現今葉先生一家也算我治下之民,若有強人來要做什麼不法之事,為何不往城守府上報?”
葉琛未料到趙禹這樣作答,愣了一愣,竟不知如何作答。
趙禹將臉一沉,冷聲道:“我舉義兵,便要杜絕世間不法之事,嚴令部屬不得擾民。人不作死,便不會死。葉先生心若枯槁的樣子,莫不是心向元廷,要攜全家與此城偕亡?”
聽到如此銳利詞鋒,葉琛臉色陰鬱至極,怒道:“趙頭領居心如何,葉某愚鈍不知。事到如今,葉家上下唯引頸就戮而已,士可殺不可辱!”
趙禹笑吟吟盤算起來:“葉大人好剛烈的性子,只是要殺你一家人,須得好好盤算。葉家紮根於此,姻親至交無數,若要漏掉一家便是個大大麻煩。合城上下只怕要殺個一半才好將你家這關係盡數清除,不過既然要殺,我也不能怕麻煩。殺到人心惶惶,那些與你家無甚關係的升斗小民只怕也要亂起來,還要殺啊……”
葉琛見這比自家兒子還小的清秀少年談起殺人來面不改色,且談笑自若,禁不住顫聲道:“殺這麼多人,難道你不怕遭天譴?你這樣殺,與暴虐的蒙古人有何區別?”
趙禹點頭道:“葉先生提醒的是,能不殺人,我也是不想殺的。可是我以禮來拜會,你家不單將我拜帖丟出府外,還羞辱我手下百戰老兵,這卻為何?造反是抄家滅族的勾當,你以為我會有唾面自乾的涵養?我不妨實話與你講,元廷現在四處救火,集齊水陸兩路大軍光應付張士誠與方國珍便捉襟見肘。這滁州一時間還無法易主,你若想綁架合城人命將我善意棄若蔽履,我有大把時間來奉陪來試一試鋼刀硬還是脖子硬!”
葉琛一張臉青紅不定,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我就是反賊流寇,你莫以為我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