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谷,臉上皆流露出複雜無比的神色,沉默著講不出話。
良久之後,崆峒派常敬之才羞憤無比道:“這魔君好囂張的姿態,冠冕堂皇的話講許多,還不是要瞧著咱們與韃子兵戰個兩敗俱傷,他來坐收漁利!若是個好漢子,就該引兵下山來與咱們一起並肩殺退韃子!”
這番話講出來,卻很難引起共鳴,正如魔君所言,他們這些人來西域的目的是要攻打光明頂,將明教置於死地。現下明教肯置身事外兩不相幫,已經是極難得的忍讓,還能奢求什麼。
武當派宋遠橋深吸一口氣,望向神色陰鬱的渡劫老僧道:“前輩,咱們這就並肩殺敵,血灑崑崙山道,不叫魔教妖人小覷了,可好?”
渡劫老僧將黑索一抖,傲然道:“幾百年前,少林棍僧敢救唐王,今日怎會連殺幾個韃子的膽色都無!”
光明頂最內的一塊斷龍石轟然落下,隔絕了內外的聯絡。除非仰仗高強無比的武功,攀山越嶺才能闖得進來,尋常兵士卻只能止步不前。
望著緩緩落下的斷龍石,彭和尚面有憂色,踟躕道:“教主,講到底這些名門正派也算是咱們漢人一脈,咱們就這樣斷了他們退路,瞧著他們與韃子兵慘烈廝殺,是否有些不妥?”
趙禹臉上卻無甚表情,冷聲道:“明教上下,這些年為了對抗韃子,無數仁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卻被他們斥作邪魔外道。而這些武林的中流砥柱,得享大名,卻偏偏獨善其身。天下豈有這般便宜之事!今日這一戰,正要讓他們明白,明教這些年為了驅逐韃子,到底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作出怎樣的犧牲!他們若還不覺悟,縱使到最後還能活下幾人,也不叫生還中原,再生事端!”
說罷,他才轉頭望向彭和尚,又說道:“彭大師,殺官造反不是請客吃飯,並非客似雲來,人頭攢動就是一副興盛局面。你莫看天下現在混亂不堪就以為韃子大勢已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給得韃子喘息之機,隨時能鹹魚翻生。天下義軍燎原之勢,只要受到大挫,元廷或拉或打,可將兵災消弭與指掌之間。咱們要做什麼,全力去爭取,何須再寄望旁人,徒生波折!”
彭和尚聽到這番話,面露訕訕之色,同時也忍不住沉吟深思起來。他這些年興兵作亂之事也做過不少,可每戰必敗,哪怕上次與徐壽輝在湖廣折騰出這樣大聲勢,轉頭便被徐壽輝踢出來,心中可說悽苦無比。待聽到趙禹這番話,方才似乎有了一絲明悟。
留下一臉沉思的彭和尚,趙禹轉而走向正圍坐在聖火壇下的明教眾人。既然已經決定放棄光明頂,那秘道自然也不再算是什麼聖地,因此山上大半人手已經撤進了秘道中。仍留在光明頂的,只有楊逍等一干頭領並五行旗幾十名士兵。
楊逍與殷天正皆受傷不輕,看到趙禹走過來,都面露訕訕之色,說道:“只怕稍後下山殲滅韃子兵,未必能出得上力了。”
這兩人受傷,各有緣由,趙禹也不忍斥責他們,只點頭道:“放心養傷吧,咱們能否出手,還在兩可之間。那汝陽王府的人馬實力強勁,若六派不能給他們迎頭痛擊,咱們也未必能等到出手良機。”
胡青牛大仇得報,臉上再無抑鬱之色,正忙著給楊逍等人煎藥療傷。趙禹握著兩人脈門,輸入一股醇厚內力助他們穩定傷勢,而後才站起身來,吩咐韋一笑到附近山峰上去觀望戰況,有何情報及時來報。
楊青荻和小昭本來已經隨眾人退進了秘道中,此時因為擔心,又返回了光明頂上。
趙禹見楊青荻走過來,將懸在腰間的倚天劍遞過去,說道:“倚天劍留在那滅絕師太手裡,只玷汙了寶劍的名聲和真義。自此後,就由姐姐來掌管吧。”
楊青荻接過倚天劍來,神色頗為複雜摩挲片刻後,才說道:“既然是郭襄女俠留給峨嵋派的,我卻不好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