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早一步僵立的德斯亞寒毛直豎,半晌不吭氣地想找出聲音來自何方,未戰先懼的冒出一身冷汗,麻木的傷口已不知疼痛。
“咯……叢林中稱老大是不是太不尊重我,那我算什麼?”低低的一咆,原先散步的臭鼴忽然翹起尾椎倒立。
不用說是排氣了。
“伊諾雅……”
驚訝聲尚未落下,順風散開的臭味當場讓盜獵者眼淚直冒,來不及躲避的全在它的影響範圍,禍福與共的同享它的招待。
“不用替我打響名號,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飯前點心希望他們笑納。
“你……咳咳!好臭……你要幹什麼……”天呀!臭死了,一年沒洗的臭襪子都比它香。
怱而在東、怱而在西的身影詭異莫測,眾人人心惶惶地互相靠攏,生怕一個沒留神遭到暗算。
“來者是客豈能怠慢,你們對伊諾雅的照顧感念在心,來吃口蜂蜜吧!”
沒人知道她如何動作,風聲剛由身邊呼嘯而過,黏稠的蜜汁讓他們大驚失色,想辦法要將它們弄掉,不留一絲絲在身上。
在叢林中可怕的不只是具有威脅性的動物,有時候不起眼的螞蟻也是兇手之一,它們能在半天之間將一頭小鹿肢解,肉骨分開的帶回蟻穴儲藏。
“開……開槍,快開槍……別讓她再靠近我們……”驚惶失措的德斯亞跌了一跤,一隻碩大的黑螞蟻往他小指一咬。
痛讓他恐慌,不假思索的下令射擊,不管手下的手臂是否舉得起槍,只要手指頭還能扣扳機就好,死活不論先要她的命。
叢林間的法則是強者生存,誰掌控了全域性誰就是叢林的主人,沒有心軟的餘地。
所以他一聲令下槍聲大作,一看到樹影晃動就開槍,瞄不準沒關係,他們求的是個心安,就算射不中也讓她近不了身。
“你們讓我生氣了。”
逆光處出現一道黑色身影,立於高高的枝幹單手攀藤,深幽的雙眸燃起一簇簇焰芒,深深震撼了所有人,提槍的手變得虛軟。
叢林怒吼了。
吼——吼——吼——
吼——吼——
吼——
風聲鶴戾,草木皆寒,萬獸齊動吼音陣陣,彷彿叢林動了起來,遠遠近近的動物咆聲直上雲霄,幾乎要震破耳膜。
“啊!有蛇。”
“糟了,我被咬了。”
“快……快趕走它們,怎麼那麼多……”
蛇鼠先鋒部隊足下亂竄,見人即咬毫不客氣,數量之多叫人避無可避,就算爬上樹頭它們也會跟上去,如影隨形。
像是一場人與動物之戰,遍體鱗傷的盜獵者跪地求饒,涕淚齊下的一再保證再也不敢了,無力反抗的任由蛇鼠爬滿一身。
他們真的怕了,沒力氣再與叢林為敵,面對死亡的恐懼是最嚴厲的處罰,勝過世上任何一條法律。
現在他們知道先前的同行為什麼死也不肯再進入叢林,因為暴利雖然富己但人命更可貴,有伊諾雅在的地方便是盜獵者的煉獄。
不要了,不要再傷害他們,他們會誠心悔過改種咖啡豆,絕不心存貪念妄想一夕致富。
蛇退了。
鼠也散了。
只留下驚惶無措的人類。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聽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靠近,驚嚇過度的德斯亞已草木皆兵,稍一有樹影搖動就繃緊神經,眼神為之渙散地無法集中心神。
“伊諾雅,是你嗎?”
啊!糟了。
暗自心驚的伊諾雅隱身茂密的枝葉中,一聽見熟悉的叫喚立即想到自己的疏失,居然沒先將他安置好再離開,她太失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