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瞬間,回到了那個鋪滿金色落葉的秋天。
她笑吟吟地把風箏遞給他,說,「一起放吧?」
好像也沒有過去多久。
再見卻猶如過去了一個世紀般遙遠。
「那天,我說的心悅之人,是你。」銀月捧著風箏,一如當年的她一樣,墨色眼眸望著她,堅定而溫柔:
「對不起。」
轟!
猶如一顆石頭,砸入平靜的湖水,驚起浪花朵朵。
冷寒雁抬眸,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心悅你。」銀月一字一句,清冷的眼眸裡渲染起一絲絲溫柔的繾綣,「過去是你,現在,也是你。」
曾經如此傷害冷寒雁,他真覺得自己沒有臉,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但是……
自己的臉面,又哪有她的幸福重要。
如果,此時此刻,自己還是這個對的人。
過去的一切,他的錯,他承擔,他彌補。現在,他因她而勇敢,而堅定,而努力。
冷寒雁呆呆看著他,眼眶升騰水霧,眼淚大顆大顆滑落,像是晶瑩的露珠。
我心悅你。
她從未曾想過,自己能從銀月嘴裡,聽見這一句話。
原來,那個時候,他也是喜歡她的。
原來……
就像是打翻了調味罐,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
「對不起。」
看見她的眼淚,銀月的內疚和心疼,不可遏止。
「這件事,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現在能來找你,我自己也沒有想過。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你,對不起。」銀月低垂下眼眸,致歉。
他有自己的苦衷。但說出來像是在辯解什麼……
所以就不說了。總之,對不起。
「我理解。」淚水模糊了視線,冷寒雁伸手擦淨了。
這人的面容又重新清晰起來。
「我後來聽聞,你其實是景國殷家的人,復國應該是你的使命吧。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大言不慚。」
冷寒雁只是看著他,眼淚便不聽話的往下掉。
她沒想過,殷家身世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如今銀月提起舊事……
她大概就明白了。
殷姓,就是他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那時候,拒絕自己的時候,他該是多難過呢。
「她特別好,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能得她傾心,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我很知足。」
原來這句話,是給她的。
她連做夢都不敢奢望的告白,是屬於她的。
「和你無關,是我的錯。你什麼都不知道。」銀月連忙搖頭。
這件事,和冷寒雁沒任何關係。
被自己傷透了心的小女子,卻反過來還要安慰他,心疼他。
她總是這麼好。
大雪紛紛揚揚,寂靜無聲。桌上的茶漸漸涼了,只剩下淡淡茶香縈繞。
冷寒雁接過他手中的風箏,低眸,像是在看曾經的自己。
那些過往,那些畫面,猶如初戀一般美好的記憶碎片,走馬觀燈浮現在眼前。
那一年的七夕,等待的鵲橋,一前一後走過的長街。那一年的京郊,離別的十里亭,他悄悄送的最後一程。那一年喜宴重逢,她故意摔倒,騙來他一個擁抱。
最後他撿到了她的風箏。
卻從此斷了線。
那時候的阿銀,原來愛著我。
可是——
如果他從來就不愛我,那就好了。
冷寒雁看了風箏許久許久,又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