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沉默了很久,久到梅秀以為她不會說的時候,她卻低聲道:“我吻了她,昨天。”
這也算是意外中的不意外,曖昧是不可能長久持續,再壓抑的感情也會有爆發的一天,再遲鈍的人也會有醒悟的一刻,只是沒想到文雪兒會在這樣的節骨眼裡把這一天給提前了。
先不說小白已經有男朋友了,因為白爺爺的事,恐怕她也是沒有心情顧及其他事,而且一直視如好姐妹兒的人突然吻了自己,肯定是無法接受的吧。
“所以你受傷的躲起來了?”
“是啊,躲到你們找不到地方,暫時不用找我了。”
梅秀皺眉:“你沒那麼脆弱吧,就這樣放棄了?”
“……我累了,先這樣,拜。”
“你敢掛試試!喂!喂!”
電話已經結束通話了,文雪兒的手臂無力垂下,爾後掩面無聲哭了,淚水從指縫流下,漸漸地,再也無法壓抑住的夾雜著絕望的哀泣,斷斷續續地自咬著的唇邊溢位。
“畢業後,我會和塗大哥訂婚,對不起,雪兒……”
就像一個魔咒,緊緊地捆縛住文雪兒,掙脫不了,在彷彿要撕裂身體的疼痛中發出一聲聲悲鳴。
小白開……
“怎麼不把窗簾拉開。”
低沉嚴肅的聲音,文濤走到窗前“唰”的拉開窗簾,光亮立即佔據了房間。文雪兒拉起被子矇住臉,文濤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拉她的被子,卻讓文雪兒死死攥住。
“不吃藥,也不肯吃東西。”文濤還是拽下了她的被子,銳利的目光停在那張淚痕斑斑的臉上,“哭什麼?眼睛腫成這樣,傷口還疼?”
文濤起身:“忍忍就是了,別像個小孩子的一點疼就哭,這是小何熬的粥,把藥吃了再把這個喝完,小何晚點會來,有什麼事她會幫你。”
“爸。”在文濤走出病房前,文雪兒喊住了她,陽光映得她那張無血色的臉幾近透明,“能求你幫我個忙嗎?”
……
五月末,盛夏。
悶熱的天氣,煎熬著人們,也煎熬著白水的心。
白爺爺的病持續惡化,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不久後必須靠氧氣罩才能維持下去生命,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籠罩著這個家庭。
原本平靜的生活一夕之間,全亂了套。學業,友情,白爺爺的病情,全都壓在了白水瘦弱的肩膀上,沉重,卻是無法拋開,可是再重她也要咬牙撐住,如果她倒了,這個家就真的倒了。
白爺爺醒來的時間很短,說的話也越來越不清晰,但有一天早上他的精神忽然好了許多,還笑著對白水說了很多話。
“小白已經這麼大了,有沒有交男朋友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看你穿著婚紗出嫁呢。”
“對不起啊,爺爺騙了你,你的爸爸媽媽已經不會回來了。”
“爺爺抱你回來的時候,你還不會走路,好小好小個。”
“啊水,你不會怪爺爺吧。”
怎麼會,怎麼會怪你,如果沒有你們,就沒有我接下來平靜幸福的十幾年,是你們賦予了我第二個生命,賦予了我一個家,賦予了我姓,給我最淳樸真實的愛,如果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白水啊!
“我找到個很愛我的人,所以爺爺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婚禮喔。”白水握著那隻蒼老的手,笑著說,眼淚卻不知不覺的爬滿了臉。
“阿水不要爸爸媽媽,阿水有爺爺奶奶就很滿足了。”
“爺爺,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輕輕掩上門,梅秀擦拭掉眼角的淚花,看向面前的男人,一前一後走到外面。
“你和小白,真的要訂婚?”
“這是老人的心願。”
“那你呢。”梅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