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團的那根主線,那個源頭。
顧榕抬起頭仰望著林淯久的面容,此刻他的神情好似自嘲好似無奈。雖然無法知他所想,但是卻可以體會他現下面對外祖父失去了蹤跡的訊息的傷痛困窘。她終究堅定了心神,攥緊了拳頭:“我不會就此罷休,哪怕對方背景深重。”
林淯久聽了顧榕此話,思緒被拉回,微微扯了扯嘴角,方才複雜的表情一閃而過。“不勞你費心。”
說完他便加快了些許腳步。
顧榕見他如此,急急小跑了一下,方才趕上他。本想再說些什麼眼見到了糕點鋪門口。
“小姐,林公子。”站在糕點鋪門口手裡正拎著一個布袋的小蝶朝他們喊了一聲。
陰溼寒冷鏡中影(一)
顧榕自年初一的子時回府後,便時常離開自己的寢閣,去取信院走動。取信院的管領和管事已經知道了她在國宴上被太子拒婚的事實,因此縱然大多數管事管領知道顧榕的脾氣性格,嚮往常那樣自然地同她搭話,但還是有少數人見到他不免會流露出些許不自然的情緒。
譬如這一日。顧榕到取信院去同趙臻核對之前北上貨運的貨運點交接人員的單子結束後,路過一小小茶室,見有人在茶室邊喝茶邊整理往後的貨運人員名單,便走近了些,看那單子沒有寫明貨物名稱,便向那人問道:“這是有關於何種貨物的貨運名單?”
那人是個小管事,見到是除夕夜被太子拒婚的三小姐顧榕,感覺她幾乎是無聲無息地走到自己的身邊,不禁打了個寒顫,轉過身子坐直了面向顧榕,見她面無表情,小管事臉色倏地變了變,以為她心情極差,便結結巴巴地開口:“是……是關於……關於藥材的。”
“哦——”顧榕拖長音表示明白他所說的話,並未注意到他語氣中的尬尷和緊張。
她想了想,最近雲陵國國內尚且不缺什麼藥材,除了顧家,還有好多戶商家也做這藥材的生意,且雲陵國國內百姓生活安康,人人安居樂業,吃得飽睡得暖,長期生病的人的數量與鄰國廷國相比,也只是他們的一個零頭而已。
故而,顧榕覺得貨運藥材暫時不需要如此急切,可以等到以後在慢慢跟進。新年尚未過去多久,一些病人忌諱在這種時期吃藥。並且,國宴以後,京城似乎流行了一個名為“管絲”的樂器,其狀與洞簫相似,聲音如泣如訴,餘音嫋嫋,在近段時期可助商人獲利更豐。百姓們喜歡管絲,緣是他們過的安樂。像管絲這類樂器,演奏聲音過於哀怨,假若是貧苦和活得如履薄冰之人,每天浸在悲涼的日子裡,本就心內難受悲涼,又豈會聽這類樂器。
經商之人卻可以運用這類特點,趁著新年沒過去多久,將管絲運到富裕的地方,以此獲利。
顧榕站在小管事身邊想了許久,表情似喜似憂。那個小管事初來乍到,對顧榕反應不解,看她表情紛紜變幻,心下有些惶然,莫不是這三小姐聽了自己的話感覺不中聽?可是自己所說之話也沒別的意思……
顧榕凝神之後回神,見小管事正悽悽然地盯著自己看,便訝異道:“你似有話同我說?”
小管事心裡一驚,沒想到顧榕會這般問,一位是自己神情觸到她心口,連連神色難堪,不自覺地低下頭:“小的有什麼事做錯了,下次一定改!”
“你何曾犯錯?”顧榕驚異地問。
小管事以為這是顧榕在試探自己,自己確實冒犯了她,覺得應該實話實說,便道:“小的聽說了國宴之事,對三小姐多加冒犯,還請三小姐原諒小的……”
顧榕聽完眉頭一鎖,聽他提起國宴之事,才明白過來為何他眼神有異。她嘆了口氣,對那小管事說不管他的事,不用往心裡去後,便抬腳走出了茶室。
身後小管事抖了抖身子,彎下了身子坐在了凳子上,觸到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