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空洞。顧榕無措,不知該如何說話。
一旁的林淯久走到櫃檯前,伸手拿起櫃檯上擱置著的一定銀兩,見失魂的男女突然回魂般慢慢抬起頭,他望著他們二人如此舉動,原本不見情緒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我們想要訂兩間上房。”說完他將銀兩放回到櫃檯上,又反手伸進自己的衣袖裡,掏出一個銀元寶,拿在手上,
“林某與這位姑娘打算在此住上一段時間,先付這一筆,之後的過幾天再算。”
那醉漢眼見林淯久將從衣袖中掏出來的銀兩放在了櫃檯上,眼睛打量了他與銀兩幾圈,神情變了變,原本無神的眼睛此刻散發出微光來。他忽然推開女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起了銀兩掂了掂,感到銀兩份兒十足,神智一下子從混沌變到了半清醒狀態。他歡喜地笑了兩聲,瞅了瞅林淯久,又望了望遠處顧榕,對林淯久道:“這位客官,好嘞,今兒個為您和這位姑娘準備兩間上好的廂房!”他對面前那靛青衣服的女子說,“玉萱,你快些去準備,三樓的兩間上房萱玉閣,連著兩間都是這兩位客官的!”
那女子聽到大漢喜悅的說話聲,彷彿之前是在夢遊而現在醒了神。她抬眸望著大漢,疑惑地問:“三樓玉萱閣?”
“對啊,三樓上房,你快些去吧。”他見女子未動,聲音有些著急,又轉過頭對林淯久抱歉一笑,“客官,不好意思啊,我是這兒的掌櫃,這位是我的堂下妻……呃,她最近身子骨不大好,反應有些遲緩,怠慢了兩位,著實對不住啊。”
林淯久聽聞這位掌櫃說的話,面上露出淡淡笑容。“無妨,年後不久你們想必也是忙碌的。”
“是啊,客官說得對極。”那掌櫃附和著點了點頭,“我們這個小鎮,這些年由於經濟不甚發達了,雖然客人減少了不少,但是許多老顧客還是會經常來這裡投宿,因而我們也還是照常忙碌。”
林淯久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那掌櫃想起什麼,“啊”了一聲,連忙定神看著林淯久,滿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客官,我忘了將你們帶到三樓看看屋子。快請跟我來。”說完他從櫃檯後跨步走出來,急急地向樓梯上走去。
林淯久轉過身,踱步走到顧榕身邊,衣袂掀然,長袍拽地,輕聲對她說道:“三樓玉萱閣,先去看看吧。”
顧榕點了點頭,方才正疑惑著那靛青衣女子為何會見到客人不聞不問,自顧朝著自己丈夫走去,而當門被風吹開的時候,神情奇怪。這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她亦轉身隨林淯久和掌櫃上了樓。
三樓玉萱閣其中一間,掌櫃的妻子玉萱已經進去開始打點被褥。
林淯久與顧榕站在門外,掌櫃的同他們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客套話。
許久,玉萱將兩間上房都打點好了,走出了的時候,臉色明顯比之前紅潤了一些。
“玉萱,好了嗎?再為這兩位客官添點清茶。”掌櫃的嗓門極大,一開口,站在他身邊的顧榕耳膜子震了震。
“是。”玉萱臉上是細密的汗水,方才在屋子裡整理被褥和桌子的時候還聽見她不時地咳著嗽。此刻她臉色雖紅潤,可是紅的極不正常,嘴唇亦是同方才一樣,蒼白著,幹憋著。
顧榕見玉萱輕聲細語地應和著,心裡突然生出了些對掌櫃的不滿。這掌櫃的,不僅一事不幹,將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來了客人還讓生病的妻子幹活。雖然是很常見的家庭關係,但是顧榕總覺得很膈應。
“不必了,晚些時候再上些清茶吧。”林淯久淡淡地說了一聲,揮動了衣袖,徑直向外邊那間玉萱閣走去。
顧榕本想開口,誰知林淯久搶先開了口,略略出乎了她的意料。
陰溼寒冷鏡中影(三)
顧榕見林淯久進屋,和掌櫃的寒暄了兩句,抬步進入了較深的那間玉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