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cd,都是此前鄒文槐拿來的,每隔一段時間,他總會抱來一個小箱子。
但是在此前,周嫫卻從來都沒有開啟來聽過這些歌,相比起國內這些歌手的作品,她更喜歡聽的還是國外的一些東西。
因為在她的認知裡,國內做音樂的這些人,願意在都市情歌這個方向上努力探索深耕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即便偶爾有那麼一些歌手和她一樣也都在做這一塊兒、試圖把這一塊兒做起來,但實話說,真正能帶給她啟迪和營養,同時也讓她自己感覺很享受很悅耳的同類作品,還是大多來自英語文化區——美國、英國,甚至就連講法語的法國人做的都市情歌,也比國內的那些作品成熟多了。更不用提周嫫是個很迷歌劇的人。
但是現在,她把那些積攢了足足好幾年的cd和磁帶全部翻了出來,找,把廖遼的、五行吾素的,還有記憶中鄒文槐曾經提到過的何潤卿的那一首單曲,都找出來。
然後,她從頭開始聽。
五行吾素的《姐姐妹妹站起來》那張專輯,雖然分量十足、雖然風格多樣,但實話說,那五個女孩子的唱功在周嫫看來,實在是太渣了——平直、寡淡、無回味。
所以,雖然那個歌、主要是李謙書名詞曲作者的那八首歌,的確是相當的有質量,但周嫫還是隻聽了兩遍,就換上了何潤卿的《半壺紗》,然後,就是廖遼的第一張專輯《廖遼》。
何潤卿和廖遼的唱功,不容置疑。
《執著》、《野花》、《乾杯,朋友》這樣的作品的優秀程度,不容置疑。
周嫫一遍遍的聽,聽到後來,她自己甚至都已經記不清自己已經聽了多少遍。
當然,她始終在一邊走神一邊聽。
在聽的中間,她到底走神了多長時間,也同樣是連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突然的,她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一抬手,關了cd機。
房間內突然安靜下來。
隔著透明的玻璃窗子,能看到廚房那邊有燈光傳過來。
手機就在身邊,周嫫順手摸起來就開始撥號——是那個最近這些天已經記到滾瓜爛熟的號碼!
但是,號碼都沒有撥完,她卻又停下來。
刪除,刪除,刪除。
手機丟開。
她繼續發呆。
然後,扭頭看一眼手機,她忍不住再次拿過來。
手機就攥在手裡,手指就在按鍵上方,但遲遲的,她的手指沒有落下去。
然後,又丟開。
但幾分鐘之後,她又再次把手機拿起來。
就這樣,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把那十一位的電話號碼全部按了出來,然後,手指就懸在了撥出鍵上。
但最後……刪除,刪除,刪除!
手機丟開!
她有些苦惱地雙手抱頭。
不需要問誰,她已經能知道他就是他。
她是想要給他打一個電話的。
責怪也好,埋怨也好,欣喜也罷,高興也罷,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電話,明明說什麼都可以,她卻偏偏打不出去!
是因為隱瞞麼?
不是,顯然不是!
一直到那天之前,自己甚至都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
相比起那種叫人魂牽夢縈、心馳神迷的感覺來說,相比起兩人之間那種心靈相通、呼吸共脈的感覺來說,他的姓名、他的電話,其實都並不重要,之所以需要這些,只是因為它們的後面隱藏著那個人,有了這些東西,可以讓她更容易找到那個人——如此而已。
所以,他是叫李謙,叫王謙,叫趙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