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在她滑嫩的上臂上摩挲幾下,他道:「值了!」
於是程素瓶又捶了他一下。
「為了個女人就敢拋棄師門,瞧你這點出息!怪不得外面都把你傳得那麼不堪!多大人了你,又不是小屁孩,丟不丟人!」
李謙笑,扭過頭來,與她對視著,眼神裡有些促狹,「姐,我才二十五歲!」
程素瓶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
有些害羞地剜了他一眼,但這一次,她沒有捶他。
想了想,她笑著,但是很認真地道:「我常常會忘了你的年紀,總覺得已經跟你認識了二三十年似的,跟你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就是對面坐著,喝喝茶,聊聊天,偶爾我伸腳過去逗逗你,就覺得好有意思。但其實,你真的就是個小屁孩,你壓根兒還沒到三十歲呢!」
說到這裡,她臉上帶著一抹只有十幾歲的小女孩才有的純真的趣味,那樣純粹地笑著,問:「你說,咱們認識的另外那些年,都在哪兒呢?」
李謙笑笑,伸手去摸她的臉,「可能是上輩子吧!」
程素瓶笑起來。
然後,她滿足地躺回去,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
房間內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窗外起了北風,呼呼地,帶著哨子,聽著就叫人覺得冷。
屋裡是兩個人平緩的呼吸。
房間裡很暖和,暖氣很足。
兩個人的身體都很熱,剛才激烈的運動所帶來的熱量,尚未徹底消退。
忽然,程素瓶說:「我剛才很想說話,特別想跟你說話,但現在,我又不想說話了,但我很想聽你說話。」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才又道:「我就是特別想聽你說說話,你跟我隨便說點什麼吧,隨便什麼都行。」
謝冰好像也這樣。
每次完事兒了,她都懶洋洋的,一動都不想動,但是會說:「你跟我說點什麼吧,隨便什麼都行,我就是特別想聽你說話。」
她們兩個的性格,似乎有些南轅北轍,迥然不同。
謝冰是個小甜妞,像個小暖寶,但程素瓶就是個永遠都那麼鎮定、大氣、舒朗的性子——她們在這個時候的要求,居然完全一樣!
李謙想了想,問:「我問了下你的機票時間,當時還以為你會在美國去替我看看《葫蘆娃》的提前場,為什麼沒去。」
程素瓶笑笑,捂臉,「我當時真的以為只有國內才有提前場的!」
李謙也笑,「對,我給忘了。」
頓了頓,他又問:「你在紐約逛街,都買什麼了?」
聽他問到這個,程素瓶又笑,有些害羞那種,然後道:「也沒買什麼啊,就是買了雙鞋,買了雙小靴子,買了條裙子,我蠻喜歡的,改天穿給你看!」
李謙點點頭,說:「好!」
但這個時候,程素瓶沒忍住笑,雖然身體沒動,但似乎渾身都在笑。
李謙扭頭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她自己沒忍住,扭過頭來,看著李謙,人笑著,臉有點紅,下意識地小聲說:「我還買了一套布料很少的衣服。」
李謙笑起來,也換了小聲音,道:「改天也穿給我看看!」
程素瓶點點頭,但卻笑得更厲害了。然後她說:「我沒買過那種東西,你不知道,當時我就覺得,好像全商場的人都知道我在買那種內衣,好像大家都在看著我,啊……那種感覺,真的是很難為情啊!」
「但其實呢,我偷偷觀察了一下,人家售貨員特別平靜。等到付了錢拿著東西出來,我自己回想,都忍不住笑話我自己,都多大的人了,這點事情都不懂?人家是開店賣衣服的,哪裡會嘲笑你?但是不行,我當時就是會覺得特別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