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飛書去叫他自殘一指。”
遊知淵聞言,忙道:“大公此話差矣,兩國邦交乃雙勝之舉,兩國百姓定當歡心鼓舞,如此大喜,下官又怎會疑貴國之誠?只是鄙國律法規定,異族往來需赦行公文,望大公體恤。”
努兒瓴眯了桃花眼,表情不怎麼高興,半晌,他才勉為其難地道:“三日,三日後,如若孤還不能行,就別怨孤回去參與大父景朝無心了!”
“下官使人以最快報與我皇,我皇慈悲寬厚,聞此喜訊定為天下蒼生歡喜。”
努兒瓴的薄唇血紅,加之狹長的桃花眼,笑起來竟有一種妖冶之感,“如此……也好。”
遊知淵莫名恍惚,後覺失禮慌忙低下頭去,“請大公稍作休息,下官今晚備薄酒與為大公洗塵,還望大公不棄賞臉。”
“嘻嘻,遊大人也算有心人,待到了時辰,派人喚孤罷。”
“是,謝大公。”
“對了,也請大人幫孤這小童安排一間房,就安置在孤的左右吧。”努兒瓴站起來,想起來了交
待一句。
遊知淵這才正眼睛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側的小侍童,十三四歲的樣子,也跟努兒瓴一般在腦後紮了個齊馬尾,是個十分漂亮的孩子,只是一直面無表情,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單獨安排一間房?這莫非是大公的孩兒?遊知淵吩咐過後,悄悄問了努兒瓴的副官,其副官只意味莫名地笑了笑,並不回答。
黃陵與東旌辰在側廳注視著他們的舉動,等主廳人都離去後,黃陵端坐於位,面容沉靜如水。他未曾料到來人竟是克蒙二王子,軍中許多士兵在轉移駐地時見過他,說起他流傳最多便是殺神二字。將士們見慣殺戮,只是他們傳聞這努兒瓴殺人手段極為殘忍,開膛剖腹,卻未致人於死,任人眼見慘狀,他卻若無其事。此子議和……他起身對東旌辰道:“六爺,此事有異,您身份貴重,此地恐不宜久留。”
東旌辰嚇了一跳,“當真?”他自小養尊處優,大小事都有母妃護著,皇兄頂著,殺生也不過是隨皇兄去南郊狩獵而已,哪裡見過這等陣勢?思及自已可能身首異處,便驚得一身冷汗,他是一會也不願意呆在這雲州城了,“然而皇兄有旨……”
黃陵點頭,“主上旨意不可不從,末將也有一要事請六爺去做。”
“……何事?”東旌辰憋了一會,才不情不願地問道。
“還望六爺快馬加鞭,去告知曲州駐軍,令駐守將軍派兵救急。”
東旌辰暗地鬆了口氣,乾脆應下,“本王定盡力而為,只曲州離此,來回便需兩日……”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六爺莫憂,末將認為一日便夠了。”算算日子,也該差不多了。
“咦?”
黃陵也知東旌辰是個閒散的主兒,暫不與他多說,“萬福,你與六爺同行。”
“是,將軍保重。”萬福應得十分乾脆。
“事不宜遲,立即啟程罷。”
長年戰場廝殺,開口便是軍令如山,連東旌辰一王爺之尊,也不禁立刻聽命道好。待出門卸馬,又覺自個兒丟人了,除了皇兄,還未曾有人讓他這般順從。
兩匹快馬自街道飛馳而過,竟也沒能引起百姓的注意,只因人心惶惶的他們全都望著客棧方向。
方才商議之時,克蒙來使說為表誠意,克蒙大汗準備三十六名美人獻與大景皇帝陛下,除卻隨侍士兵,望能允許五十一人入境,遊知淵無法,只得應允。待安排了努兒瓴,又將府裡安排不下的克蒙隨從打發到州里唯一的客棧裡頭住下。
這一住,讓雲州百姓忐忑難安。雖聽說克蒙使者是來議和的,百姓竟都無法歡喜起來。過往的燒殺搶掠歷歷在目,這些異族當真已放了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