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我們一起渡正月吧,要是師父覺得煩悶,其實只要七日,等過了人日,就好了。」
慕容顯有些好笑,「這是誰的意思?」
「自然都是弟子們的意思。」虞妙道,她揚起臉,「有道是弟子服其勞,師父既然在,不可能讓師父一人。」
慕容顯聽著去看虞姜,「和你很像。」
虞姜突然就被他給點了,妹妹的用意她知道,她有意放妹妹去。有些話幼妹去,比她去更好。
虞姜見他已經看出來,也不繼續裝模作樣,只是微微一笑,「小女只是擔心郎君在這裡不夠熱鬧而已。」
「多個人,多個熱鬧也好。」
慕容顯側首笑容裡有幾分莫名的意味,「你這是可憐我?」
這話有幾分莫不著頭腦,且來勢洶洶。
虞妙愣住了,剛要自辯,虞姜手掌輕壓在幼妹的肩膀上,讓她退後,她叫弟弟虞玄之帶著虞妙去丟竹節玩。
「不是我可憐郎君,而是我需要你。」她看著兩個小的走遠了,回頭道。
「難道郎君沒有看出來,我這是在討好郎君麼?」
慕容顯嘴唇動了動,那張如雪的臉上一下沒了方才的譏諷,臉頰眼裡全都是淡淡的驚訝。
她慣常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被點破了也不羞惱,直接順著杆子就承認。只要她不要臉,那麼誰也拿她沒辦法。
虞姜欣賞著面前慕容顯面上的錯愕,錯愕浮現在他眼中面上,和他的眉眼一道醞成別樣的麗色。
她不要臉了,慕容顯倒是無話可說。
譏諷那一套只對要臉的人有用,要是她連這個都完全不在乎了,那麼只不過是讓她來看自己的笑話。
「小娘子真的是世家女麼?」
虞姜點點頭,「我父是山陰虞氏,我也姓虞,長兄雖然不待見我,但好歹還認我。」
「那還真是別具一格。」
虞姜望著他,「郎君不是想要聽真話麼,所以我就說真話。」
「正月裡熱鬧好些,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喜歡正月裡熱熱鬧鬧。正月若是好的話,接下來的一年就會順順利利。開頭要是不好,那麼這一年,應該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這個世道,還想要什麼一年到頭都順順噹噹。」
虞姜頗為贊同,「的確,但是,我還是希望郎君能在我這裡高高興興。」
慕容顯默默探究的看她,過了小會回身過去,虞姜見他要走,「待會我剪好了犬,郎君記得貼在屏風上!」
這是南朝正月裡的習俗,覺得諸神在七日裡創造世間萬物,所以這七日裡要照著造物的順序,剪出來貼在屏風上。
慕容顯去而復返,他望著她笑了,「好啊,你都不擔心你藏有外人的訊息傳出去,那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郎君說笑了。這個地方偏僻的很。除了那些習慣遊山玩水去做名士的族人之外,其餘族人還是更喜歡熱鬧地方。這裡恐怕沒有誰會來,就算知道了。我一頭全承認就是。」
她拿了一截竹節遞給他,「再丟一塊吧,爆竹可以驅趕邪魅。祈求來年平平安安。」
或許是南朝經歷過的戰亂太多,上到世家,下到平民都想要討個彩頭。
慕容顯接過她遞來的竹節,隔空準確無誤的投入到火盆裡。竹節落到了火裡,被燒的嗶啵作響。
「承認之後呢?」
「承認之後當然就是少了樁事呀。」她道,「免得我長兄為了我婚事頭疼。他估摸也不願意去給我操心,可是把我往下嫁,又丟不起那個人。」
慕容顯眉梢揚了揚,「小娘子想法也是與眾不同。」
「這世道出什麼事都不奇怪,」虞姜看慕容顯,「郎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