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顯在外睡眠淺,尤其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哪怕軀體已經入睡,可是腦子裡的弦卻繃著,只有在她這裡才能獲得短暫的寧靜。
他睡的很沉,連夢都沒有做。等睜開眼,外面的天色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身邊卻已經沒有了人。
慕容顯心臟霎時狂跳,他一個激靈坐起來,舉目四望。
「阮阮!」
他起身,身上的外袍被人脫了下來,內裡只穿著中單,被子被掀開,熱氣散開,頓時身上就更冷。
外面守著的侍女冷不防他一頭從屏風後出來,嚇了一跳,「府君。」
年輕男人披頭散髮,面上因為著急顯出了一股絲毫不加掩飾的煞氣。那侍女嚇得腿軟,原本就跪在那裡的身子一下就軟了,更加起不來。
侍女嚇呆了,一時半會的沒有回話,慕容顯丟下她,徑直往外走去。
他才走出沒多久,就見到虞姜領著婢女過來。
「你怎麼出來了?」兩人在長廊上打了個照面。
慕容顯上前幾步,他當著眾多人的面,一把抱住她,「你去哪裡了?」
聲量裡全是委屈。
虞姜被他抱了個滿懷,兩隻手都沒地方放。
「我醒過來就見不著你了!」
對著慕容顯孩子氣的指責,虞姜哭笑不得,「我醒來之後,見著你還沒有醒過來,正好又有人來請我過去,我就稍稍離開了一下。」
她的手都放在他的背後,輕輕的拍著,和哄小孩沒有任何區別。
「我辦完事,不就立刻回來了麼?」虞姜好聲好氣的哄著,她想起什麼,「庖廚裡我讓人燉了肉,配上時蔬最好了。」
說了好幾句,身上的人也沒有起來的意思。
虞姜很是無奈,旁邊的允娘看了忍不住笑。這男人在外面威風八面,在家裡對髮妻還是溫柔一些好。
「你好沉。我有些受不住了。」虞姜等了小會,還是沒見到慕容顯有半點鬆手的意思,她一開口慕容顯原本放在她身上的那些許體重輕了下來。
「怎麼和個孩子似的,半刻離不開人。」
慕容顯聽著虞姜含著些許嗔怪的話,連帶著話語也落下來,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採,「我見不到你,我就心安不得。」
虞姜見狀,又見到他無精打採,拉著他到屋子裡。
「外面風冷。你才睡醒不要出來。」虞姜摸了下他的臉,發現被風吹的有些冷,「小心到時候得了個頭風,夠你疼的。」
慕容顯小心的觀察,他試探的向她靠近了些許,在試探到她沒有任何推拒的意思,又靠了過去。
「我在外都這樣,帶兵打仗沒那麼多講究,累了只要沒下大雪颳風,就地一躺就完事。」
他故意說的平淡,這也不算他撒謊,原本他就是這麼過的。只不過這些在他之前都已經習以為常,現在卻拿出來想要讓虞姜心疼他。
而慕容顯也得償所願,虞姜聽了嚇了一跳,「你怎麼這麼不在乎自己的?」
慕容顯滿臉毫不在乎,「大家都這樣,我自然也不例外,何況到現在我也沒見到我有什麼不適。」
這話說得慕容顯還頗有些得意,像是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虞姜看著恨不得揪他,「年輕的時候是沒事,等著你年紀大了,就後悔莫及吧!」
慕容顯在話語裡被她給捶了幾拳,他笑嘻嘻的捱了,那拳頭到他身上,他也不覺得疼的。嘴裡還說著,「應該不至於吧,我也是自小這麼長大的,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他說的風淡雲輕,虞姜這邊卻是聽的火從心來,她一把揪住了慕容顯就往屋子裡去。
虞玄之整個人站在院子前,瞧見裡頭的熱鬧,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