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之聲,我猛地抬頭追望,只看到他一角衣袂,瞬間消失在繁花錦簇的杏樹之後。
我再也控制不住,深深埋下頭,捂住臉,眼淚決堤般地流淌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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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女……”
一聲輕喚在不遠處響起,我抬頭,只見姬輿正站在燮剛才離開的地方,神色滿是驚詫,看著我的樣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抽泣著,將頭朝一旁側過去。
忽然,一方帕子遞到眼前。
望去,卻是姬輿。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後,手裡拿著帕子,神色不定,迅速地瞥了瞥我,移開目光:“公女保重。”
掃一眼他手上的帕子,質地嶄新,似乎剛裁下沒多久,我沒有接,哽咽著小聲道:“姮有。”
姬輿的手僵了僵,收了回去。
我拿出自己的手絹將眼淚擦乾,整理一下儀容。隔了會,看看姬輿,問:“虎臣來此何事?”
姬輿瞟瞟我,仍然側著臉,輕聲道:“輿見晉侯獨自從林中出來,卻不見公女蹤影,因而來尋。”
我沉默了一會,問:“晉侯可是離去了?”
姬輿道:“晉侯一路向前,未作停留。”
我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轉向姬輿,勉強扯扯嘴角,道:“多謝虎臣,時候不早,我等可繼續趕路。”
姬輿看著我,遲疑地頷首:“公女請。”
我略略低下頭,隨他朝杏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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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旁,燮已經不在。
車馬隨侍仍在等候,還是今早從梓出來的隊伍,原原本本,似乎不曾加入過什麼人。
我朝前方望去,風和日麗,大路上空空的,沒有行人,不見一絲揚塵。回頭,身後的林子落英點點,鳥鳴聲聲,仍是剛進去時的樣子。只有那條長著淺草的小路,牽動著心上深深的烙痛,消失在陰翳處。
“……但願姮無悔於心。”燮的話仍在耳邊縈繞,閉上眼睛,那抹傷哀的眼神浮現在腦海之中,注視著我,似在拷問。
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也早有準備,卻一樣的痛徹心扉。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該多好……我看著手中淚溼的手絹,輕輕嘆下一口氣,罷了,路是自己選的,既然決定要走,至少現在不要後悔。
“公女,道路尚遠,上車吧。”姬輿走過來對我說。
我望向他,點點頭,扶著寺人衿的手登上馬車。
姬輿在車旁看著我,一直等到放下車帷才轉身而去,吩咐隨人上路。鑾鈴叮叮輕響,車子搖搖晃晃,繼續駛往辟雍。
坐了一會,我忍不住挑開簾子向後望,只見淡淡的塵土中,周道上依舊空空如也,兩旁綠樹掩映,後面,隱隱可見杏花紛繁。
車子漸行漸遠,轉了一個彎之後,那片粉白的杏林終於隱沒在莽莽荒野之中,再看不到一點影子,極目處,只有層疊的山巒和天邊高高的積雲,面無表情,默默佇立……
歸來
夕陽西下,彤雲佈滿天際,斜長的樹影間,辟雍的闕臺遠遠聳立在道路的另一頭。天色迅速的暗了下來,待我們進入辟雍,四周宮室中已經燃起了點點燭燎。
姬輿命侍從燃起火把,穿過長長的林蔭道,將我送往諸姬的宮室。
還沒走到宮門,車馬忽然慢了下來。望去,前面燭火通明,侍從環繞下,一輛安車停在門前。馬匹駐足,兩名寺人忙走過來相迎。
我下車,姬輿也隨後下馬走了過來。我望向他,行禮謝道:“得虎臣多番照顧,姮感激不盡,必銘記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