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著雙膝,把頭深深的埋在膝間,終於,肆無忌憚的哭了。
安季雨恬靜笑,俊美的輪廓,溫順的話語,曾是唐依在這裡,存活的依據。
哭累了的唐依抬起頭,一臉淚水斑駁,她整個人癱坐在冰涼的地上,自言自語道,“姐,你怎麼能那麼自私,口口聲聲叫我不要做傻事,你卻早想過一死了之,你們安家的女人,是不是都是用死來逃避現實的,死了的人,可以一了百了,那麼活著的呢,你知不知首,你這樣,給活著的人,帶來多大的傷痛嗎?”聲音小得只有一個人聽到,像心疼的撕叫,又像對死者的抱怨。
唐依雙唇簌簌的抖擻,想到段風涯,她的心,一點一點的隱痛,隱痛,他真是個溫文儒雅的男子,洛城初見,鳳凰鎮再遇,還有,滇城相見,他對他,都是那樣溫軟得讓人沉淪,可是,自從他知道,她是安季晴,似乎,所有溫情,也湮滅了,想到這個男子,隨時,可能命喪黃泉,除了痛,還是痛。
恨段風涯了嗎?唐依真的不知道,安家成這樣,的確,直接是因為段風涯,可是,安季雨這一筆,也不能盡算在他頭上,想到段風涯時,唐依的心,又癢了,疼著並癢著,安季雨對愛,可以愛得坦承無畏,死也相隨,那麼,她可不可以,也忠貞一回自己的愛情,就三年好了?
突然,唐依心裡橫生一個念頭,這個念頭關乎,淪為罪妾,天下唾棄。
日如初上,唐依一夜未眠,她開啟包袱,眼角細微的顫動了一下,她們帶來的東西,值錢的差不多都換成了當票,眼看,最值錢的就只有兩件東西,一是貂皮披風,二是虎皮披風,撫著那兩件質感同樣好的披風,還是放了回去,嘆了口氣,沒有錢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在二十一世紀,只要有雙手的人,就不會餓著,但是在這裡,唐依真是想到頭皮破,都沒想到養活自己的方法,況且還有兩個人要養呢。
“小姐,沒事的,霓裳可以去給人家洗衣服,賺點小錢的。”
“傻瓜,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唐依望了一眼躺著,不言不語,不吃不喝的安夫人,心裡一陣荒涼,“霓裳,別忘了,你是安家的人,不是安家的奴隸,不需要為我們無條件付出的。”
“可是,小姐,你太逞強了,霓裳怕你撐不下去,怕你……”霓裳顫動著眉睫望著唐依,沒有說下去。
唐依明白的,安季雨這麼一走,安季晴又試圖自殺過,這個家,早已處於風雨飄搖中,哪怕是小風細雨,也是搖搖欲墜,家不成家了,霓裳怕唐依重走舊路。
唐依拉著霓裳的手,這個年方十四的小丫頭,小手應有小孩般的嫩滑,卻是如此粗糙的,“霓裳,相信我,我不會尋短見的,為了你,為了娘,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小姐。”霓裳哽咽,她背過身,沒有讓唐依看到她的眼淚,在霓裳眼裡,安季晴一直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安太行捧在手心疼惜,她根本就沒吃過一絲苦,更沒試用過獨立過,這樣本不堪的日子,要她如何過下去。
唐依站起來,從背後擁著霓裳的肩,輕輕的說,“沒事的,霓裳,都會過去的。”這聲音,只有微弱的氣流在空氣中流過,唐依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霓裳,說真的,她沒想過要死,真沒想過,雖然她從沒試過得這麼的不堪,但她一定要活下去,除了為了安夫人和霓裳,還有一個她沒有說出口的理由,為安季晴,又或者說,為段風涯。
Jack也說過,當一個人處於惡劣的環境時,就會以為,自己過不去了,其實,沒什麼真正過不去的,因為明天總會來的,只是在過去之前,會有一段匪夷所思的痛,很多人就在這裡結束了生命,在離痛苦消失的最近處,先選擇了結束自己。
唐依對jack的話,往往總是深信不疑,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