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差不多時,段老夫人嘆了口氣,“我說過了,叫你好自為之,念你初犯,今天就這麼算了,別以為做了段夫人,就可以胡作非為了。”
安季晴睜開眼,被虐待過後的十指,臃腫通紅,入骨三分,十分醜陋入目,血肉模糊,她突然仰著頭望著段風涯失聲笑了,悽絕冷然的笑,她想,段風涯肯定明白,她在笑什麼。
段風儀扶著安季晴的胳膊,“來,五嫂,先起來,小顏,和五夫人進去,上點藥。”
小顏走過來,扶起安季晴,驚慌未定。
“慢住。”杜若惜擋在安季晴前面,雙眼含著挑釁而肆意的笑,冰凍的手指觸在安季晴同樣冰凍的臉上,“我說五妹,你長得還真行。”
安季晴溫婉而笑,“大姐,是不是季晴臉上沒斑也是錯?”
“錯就沒錯,只是,水性楊花是不是錯呢?”
杜若惜一句話,算是唬住了所有人,沉寂了片刻,還是安季晴淡然的答話了,“大姐,還有什麼更難聽的,你一次性說了吧,不要大家一驚一炸的。”
“好,你還有理,我看等會你還能不能理直氣壯。”杜若惜抬手拍了拍,一個面生的小丫頭就進來,“娘,這是我孃家的一個小丫環小婉,小婉,上前一步,告訴老夫人,你今天在城東都看到什麼了。”
“是,小姐。”叫小婉的丫頭,經過安季晴身邊時,流露出是明顯的不屑,這個眼神,出現在一個小丫頭身上,安季晴心裡十分的不舒,但她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只是她忘了,她現是身在段府,任人魚肉。
段老夫人斜視安季晴,卻是對著小婉說,“小姑娘,你看到什麼,儘管盡說,沒人會為難你的。”
“是,夫人,”小婉抬起頭,面容溫色平緩,她打算用第三者的角度去講述安季晴的這段醜聞,因為杜若惜說過,用這種方式去捅別人的痛處,能起到最痛的效果,“回老夫人,小婉今天在城東,看到五夫人和一個俊男子,在大街上,摟摟抱抱,穿梭於人流不絕的大街小巷,還毫不避嫌的,肌膚接觸。”
“你什麼意思,什麼摟摟抱抱,什麼肌膚接觸,說得有鼻有眼的,好像我做了不見得光的事。”安季晴臉不紅,眼不跳,她以為,沒多重要的事。
小婉轉頭,“五夫人,小婉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最清楚,隨便在東城找一個人問問,都知道有人抱著你從錢來客棧出來的。”
“我,我那是……”安季晴突然覺得,一切解釋都顯得那樣灰白無力,任何語言在這些人面前,都像個小丑,滑稽可笑,然後,她對上段風涯陰森的眼瞳,還是那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淡淡的,沒有慍色,沒有抱怨,沒有竭怒,也沒有委屈。
☆、36。 眾怒,家法侍候
段風涯邪異的笑,笑得是真若假,“安季晴,你以為一個何患無辭就能保你周全了嗎?別忘了,成親時你當著大家的面是怎麼說的,這麼快就急著去找漢子了?告訴你吧,我們段家最忌諱的,就是你這種水性楊花之人。”突然他面色冷俊,“劉叔,家法侍候。”
段風儀聽到家法侍候四個字,腳下一軟,幸得綠愕在後面扶住了她,從小到大,她就看過一次劉管家掌出家法,那是一年前,段雲忍受各種非議,段風離看不過去,就出手傷了幾個造謠生事的市井之徒,結果出手過重,別人找上門來,段雲不得不直面迎上謠言,還要當眾懲罰段風離。
段風離尚是鐵錚錚的男子漢,一頓皮鞭下之後,都脫了層皮,休息了好幾天才慢慢灰復過來,安季晴一個弱流女子,段風儀不敢想,皮鞭過後,會是怎樣的後果,“哥,五嫂這弱質身軀,經不起這頓折騰的,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
劉管家持著皮鞭過來時,段老夫人是毫不猶豫的命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