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輕鬆。彼此之間彷彿又回到了攜手自草原往回闖的那幾天,除了友情外,不見一絲塵雜。
“劉大哥平生志向是什麼?大將軍麼,還是冠軍侯?”李旭笑夠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追問。
“當個地方刺史,就像家父那樣!”劉弘基低聲回答,“家父生前不斂財,結果他故去後,母親和我受盡人家白眼。以前的親戚、好友突然間都遠了,好像我剛剛染了瘟疫般!”
說到這,他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所以,我就立志這輩子一定要做到刺史,郡守,讓母親不再受人白眼,將來我要是有了兒子,也不再受人欺負!”
“劉大哥沒兒子麼?”李旭驚詫地問。與劉弘基交往這麼久,他一直沒關心對方有無家室。此刻聽對方提到了兒女,猛然意識到了劉弘基已經三十多歲!這個年齡尚無子嗣的人非但在自己的故鄉不多見,翻遍整個大隋也找不出幾個來!
“我雖然有個右勳侍的虛爵,卻沒有官俸。連飯都快吃不起的人,誰家女兒肯嫁!”劉弘基苦笑著搖頭。
“若是我們能活著回去,說不定朝廷會再升大哥的官!”李旭笑著說道,眼中又閃出了幾分對未來的憧憬。三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劉弘基卻帶著三百多人逆流而上。以自己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官才是大隋棟樑,皇帝陛下應該能賞識。
“三十萬大軍皆潰,皇上無論如何也不能獎賞咱們幾個小兵的功勞。否則,那些大將軍們臉上會很難堪。所以,咱們這趟做得是絕對地虧本買賣,除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外,不會有太多的人記得!”劉弘基再次搖頭,否定了李旭的盲目樂觀。
“那倒也是!”李旭換上一幅沮喪的面孔,抬腿踢飛了一根枯樹枝,“不過救一個是一個,那些人在乎!”
劉弘基詫異地側過頭,忽然發現身邊這位比自己年齡小了一半的小兄弟說話居然甚有禪機,“對,活下來的人會記得!”他笑著說道,突然,眼中精光四射,警覺地把手按到了刀柄上。
“有人!”李旭也聽到了樹林外傳來的馬蹄聲,前衝數步,抱著彎刀藏在了林地邊緣的樹毛子後。不遠處,五匹駿馬飛奔而來,當先一個身材單弱,幾乎騎不穩戰馬,雙臂卻死死地抱住了戰馬的脖頸。
“是宇文士及,還有王元通、老齊,他們怎麼又跑回來了?”劉弘基鬆開刀柄,有些不高興地嘀咕。
如果此刻附近有敵軍出現,宇文士及等人肯定要被人活捉。隱藏在林中的護糧壯士,也會因為他們的魯莽而暴露。但此刻不是責怪他們的時候,先弄清李建成等人是否遇到麻煩才是第一要務。
“李公子沒遇到麻煩,俺老齊覺得,大夥酒天天一起喝,肉天天一起吃。你們去和人拼命,老齊不跟著,有點不仗義!”齊破凝見到李旭,陪了個笑臉,低聲解釋。
“子嬰那麼窩囊的一個人,都提著刀子上去了。俺老王回了頭,將來大夥再聚到一起,你們還不都把我壓到舌頭底下去。這買賣,俺老王覺得有點虧!”王元通跳下馬,嬉皮笑臉地嚷嚷。
“小聲些的,弟兄們在休息!”劉弘基低聲呵斥,接過兩位朋友的馬韁繩,心中熱流湧動。
“宇文家的窩囊廢不跟你們套交情!”宇文士及被宇文仲和另一個侍衛攙扶下馬,一邊喘息,一邊吐出分了叉的舌頭。“宇文家的窩囊廢算了算,向前殺活著的機率好像更大些。一旦把被困的弟兄們救出來,咱們這邊就有了三千多人。三千多人一起向西走,肯定比四百多人更安全!”
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再跟宇文士及鬥什麼口舌之利。李旭大度地笑了笑,轉身進入樹林深處,從馱馬上找來塊氈子,遞給宇文家的人,示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