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今聖上身邊的近臣,要麼此時手中重兵在握。
“初十日,叛軍拜楊恭道為徵東大將軍,虞柔為行軍長史,出兵守慈道!”唸到這句,趙子銘心裡又是一哆嗦,楊恭道是觀王楊雄的次子,虞柔的父親是皇帝身邊的重臣虞世基,兩家的黨羽加起來,佔了文臣的兩成。勉強鎮定心神,他繼續讀軍書上的文字,“拜來淵為平南將軍,周仲副之,取伊闕道。拜韓世萼為討逆將軍,領兵攻打滎陽,遣郎將顧覺、鄭儼攻打虎牢關!”
幾個文職官員取出一份大隋軍圖,用炭筆在上面一一勾勒出敵軍動向。這份先皇在世時製作的河南諸郡形勢圖畫得很詳細,東都洛陽周邊的每一處山川、道路、河流都標記得清清楚楚。楊玄感甚有容人之量,對於前來投降的貴胄子弟,他都委以重任。如今,這些世家子弟們帶領著叛軍,封鎖了從水面到陸地通往洛陽的所有通道。
“韋福嗣從賊,為之草檄文,遣使遊說東都周邊郡縣…”趙子銘隱約感覺到了有一把火在自己周圍燃燒,他微微側過頭,看見督尉李安遠血紅的眼睛。
“這幫敗家玩意兒!”李安遠忍無可忍,終於罵出了聲音。他一帶頭,趙子銘的讀軍書聲立刻被將領們的痛罵聲所淹沒。
“什麼東西,脊樑骨比娘們還軟!”
“樊大人莽撞了,這不是逼著大夥投敵麼?”趙子銘無可奈何地停止朗讀,一邊低聲替從賊者叫屈,一邊向宇文士及的座位方向駑嘴巴。但他的小動作非但沒引起大夥重視,卻帶來了更多的抨擊。
“什麼都不能成為從賊的理由。這幫紈絝子弟,白吃了那麼多年俸祿!”李孟嘗大聲反駁。在寒門出身的他眼裡看來,多吃一份飯就該多幹一份活。世家子弟生下來就享受朝廷俸祿,理所當然要為國家多付出一些。而叛軍攻城,他們卻投敵爭先恐後,對不起的就不只是他們的父母家人了。
“***,平時看上去一個個人五人六的。全是些銀樣蠟槍頭!”慕容羅難得和李孟嘗意見一致了一回。他在軍中熬了小半輩子,如果不是最後得到李旭賞識,一直到六十歲也未必能熬到從五品。而那些世家子弟,孃胎裡就帶著封爵,生下來就有官坐,普通人奮鬥一輩子得不到的東西,他們可能伸伸手就有人送到掌心上。隨便補個缺,就是從六品開始。無論因軍功受賞還是牧民有功,同樣的做為,他們收穫的功勞永遠都比別人大。
平素享受了這麼多令人眼紅的優待,可真的到了需要為國盡忠時刻,他們卻一個比一個變節得快。
“紈絝麼,從小嬌生慣養的,當然沒長膝蓋骨!”眾人亂紛紛地罵道,壓根兒忘記了監軍大人宇文士及也是名不折不扣的紈絝。不算宇文氏等軍中豪門,大隋朝中有七大家,但那七家中,除了皇親楊家外,其餘六家的實力拼湊起來才能與軍中豪門宇文氏抗衡。如果說來淵、鄭儼等人是紈絝的話,宇文士及則是紈絝中的紈絝,家世只比這些投敵的公子哥好,不比其中任何人差。
宇文士及的臉色陰沉如水。他很生氣,但理智告訴他,此時不是跟眾將們較真兒的時候。雄武營剛剛從臨時編制轉為大隋正規府兵,家中背景著實非常過硬的人,不會到驍果營中謀出身。所以,整個雄武營除了他這個監軍外,別的人都算不上世家子侄。如果因為幾句抱怨就跟大家翻臉的話,這一刻自己絕對是極少數。
既然已經決定在雄武營做一番事業了,他就不想被大夥拋離在圈子外。至於自己什麼時候做出了上述決定,宇文士及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許是在替李旭求情時,被父親誤解的那一刻開始的吧!反正,從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