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太沉,你永遠猜不透她再想什麼。但旭子已經相信與瓦崗山勾結的人不是她,他也不希望自己當初判斷完全錯了。
“如果沒人造反,皇上永遠不知道百姓需要吃飯!”石嵐望著李旭,目光很清亮,也很哀傷。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傷害旭子,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想再玩下去了。再這下下去,眼前這個男人的模樣將永遠難以忘記。她在撲面而來的男人氣息和關愛的目光中用力掙扎,肩膀上傳來的力量卻重欲千鈞,讓她根本掙脫不開。
“放開我,把我推開啊!求你,打我也可以!”石嵐在心中大叫。她忽然很希望李旭向父親對待阿孃那樣,粗暴地對待自己。這樣,她就有一萬個理由重新拾起心中的恨,一萬個理由繼續利用眼前這個男人心中的“偽善!”然而旭子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牢牢地搬住她的肩膀。
“二丫!”終於,她聽見他的聲音從半空中落下,很平和,卻宛若驚雷。溫柔的驚雷,打得人從頭到腳都提不起半分力氣。“我知道你為父親和哥哥的死而難過,換了我,也一樣地難過。但他們那樣成不了事,早晚會被人殺死。即便不死於朝廷征剿,也會死於山頭火併。忘了這些吧,好好在我家中待著。有我在,你不會再受任何傷害!”
“不,不會,你在胡說!”石嵐明白旭子說得是事實,但拒絕接受這個解釋。自己的父親連個家都管不好,更甭說統帥千軍萬馬去奪取天下。半年來,眼前這個男人的戰績告訴他,朝廷無需下更大力氣,只要有一個像他這樣的名將帶兵征剿,河南諸郡大部分豪傑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可那自己的父親就該死麼?即便父親手上沾滿了別人的血,哥哥呢,自己呢,還有那些剛剛入夥的弟兄們呢。他們滿上就要餓死了,他們為什麼不能反抗?
幾度掙扎無果後,她的力量變成了眼淚。“在你家,我算你什麼啊?買來的通房丫頭,還是搶回來的壓寨夫人?”
肩膀上的手突然鬆開了,她知道自己問到了關鍵處。彼此的身份差異,讓他根本無法給自己一個名分。從決定賴在李府的那一天,二丫就明白了其中代價。當時,她知道自己不在乎。而現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如果現在自己趁機一走了之,想必他亦無力挽留。這個男人的弱點太明顯了,可以輕易的被人揪住。二丫清楚地知道自己擺脫命運的機會就在眼前,她邁動了腳步,卻忘記了轉身。
向前一步,她踏入了旭子懷裡。雙臂緊緊保住了他粗壯的腰肢,十指緊扣,直到關節發白。
“傻二丫,我寫信稟明爹孃後,便可以娶你過門!”從震驚和失望中猛然緩過神來,懷抱又被溫柔和快樂所充滿的李旭伸出手,摸摸石二丫的頭,喃喃許諾。
父母回答應自己娶一個山賊的女兒麼?哪怕是暫時當作妾娶進門也好。反正自己暫時沒想娶正妻,不必擔心她受人欺負。
最初接受她的時候,旭子知道自己未必全是因為喜歡,十分決定把她留下來的因素之中,可能有七分是**。而現在,他卻不想她再去冒險,再去送死,一點兒也不想。
沒等他想出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案,懷中的身體猛然又僵硬了一下,然後徹底地變軟,柔若無骨。“你,你別往心裡去。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石二丫抽泣著仰起頭,唇紅如酒。
旭子低頭飲了下去。
石二丫聽見自己的心在融化,真的不在乎麼?她自己也不知道。還可以離開麼?她亦不清楚。哪怕對方此刻許下的諾言永不兌現,也很令人很感動啊。如果這個承諾本屬虛偽,她希望自己永遠不會看到其被揭開的那一天。
如果,在真相揭開的那天前,自己已經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