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與西線戰場看似息息相關,實際上已經成了各打各的仗,彼此之間不可能再協調一致。
這不是個常規戰術。以前的名將沒采用過,以後的將領們也未必採用。除非他們有千里眼和順風耳,能隨時掌握二百里外發生的一切變化。
這個戰術卻非常附和劉弘基的性格。做過馬賊的他本來就是個放任不羈的傢伙,近幾年在唐公麾下雖然收斂了些,卻一到關鍵時刻便會於不知不覺中暴露喜歡冒險的本性。按照他的計劃,如果李旭不能像預計中那樣擊潰羅成,六郡就要陷入三面受敵的窘境。如果在李旭擊敗羅成之前,羅藝已經突破了由呂欽和劉弘基二人並肩堅守的防線,河間之戰的勝負對博陵六郡也同樣失去了意義。那樣,孤軍在外的李旭只能落荒而走,沒有目的地,也找不到落腳點。
“這簡直就是賭博!姓劉的是拿咱們博陵六郡做賭注!反正六郡安危與他無關!”聽完了李旭所轉述的作戰方案後,軍司馬趙子銘忿忿不平地抱怨。
李旭的到來,令他和整個東線的將士們都甚受鼓舞。但李旭帶來的幾個訊息,卻沒有一個令趙子銘感到開心。
他不滿意的不僅僅是整個作戰計劃,對於李旭答應借兵給劉弘基的決定也頗有微詞。“與其現在聯手,當初夫人何不答應了李家一道起兵?費了這麼大勁兒,數千弟兄的性命賠進去了,卻得到了如此不上不下的結果!”
此話並非一時義憤之言。眼下河東勢強,博陵六郡勢弱。李旭無論與唐公家族合作還是依附,都會被人看作投靠!
“那不一定,至少咱們保住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兒,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右司馬時德方不贊同趙子銘的觀點,站出來反駁。在他看來,合作與依附之間的差異非常大。眼下博陵六郡只能看作是河東李家的盟友而不是附庸。只要保持住了自身的獨立性,在將來博陵軍實力恢復後,大夥就可以慢慢勸著李旭走出六郡,與其他英雄一道爭奪天下。
但有些話,時德方不想表達得太分明。自家主公李旭是個很磊落的豪傑。這種與生俱來的磊落與淳厚,很容易幫他在民間塑造一個有道明君的形象。而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就需要交給他時德方、行軍長史方延年這些謀臣、肱股們去運作。唯有這樣,博陵軍在今後的問鼎逐鹿過程中才會無往而不利。畢竟忠誠、善良、守信是千百年來華夏百姓公認的美德,雖然歷史總為勝利者所書寫,但勝利者絕不會將自己卑鄙陰暗的一面秉筆直書,而是要給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安上一個大義的名分。
朝廷的支援已經不再,軍力又剛剛受到折損;地方上無險可憑,也得不到世家大族的認同。在這種情況下,李旭唯一能引以為憑藉的也只有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絕對不是一句說來聽聽的妄言。關鍵在於,你如何將這些鬆散的民心成功地轉化為自身生長壯大的力量。
“主公也是迫於形勢才不得不答應河東的條件,咱們只有先生存下來,才能求其他!”行軍長史方延年與時德方早有默契,笑著替同僚幫腔。作為親眼目睹過虎賁鐵騎攻擊力的人,他對時局的危險程度體會得遠比沒和羅藝交過手的趙子銘等人深刻。即便南下虎牢的那支精兵沒有戰沒,他們也不是虎賁鐵騎的對手。在這種生死存亡關頭,無論李旭做什麼妥協,方延年都認為是應該的。
昔日漢高祖有白登求和之恥,魏武帝有棄袍割須之敗。但二者最後都能反敗為勝成為最後的英雄。如果自家主公經歷了無數磨難後,還像原來那樣寧折不彎,方延年反倒會擔心自己的前途。而眼下自家主公已經慢慢開始學會了變通,妥協,雖然還遠達不到大夥眼裡“睿智”的標準,卻已經讓人看到了成就霸業的希望。
“總之咱們付出太多,收穫卻很少!”趙子銘聳聳肩膀,評價。在李旭面前,他不需要掩飾自己的觀點。一方面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