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蒙城各種小吏乃至鄉正這一級別的官員,也大多穿自己的常服,只有到了府君這一級別,才每日身穿官袍。
但是到了蒙城這種地方,各色官員、胥吏都有自己的公服,其中大多樣式相近,不過都有自己獨有的色調和裝飾,這幾個從路邊上衝出來的,穿著的就是藏青色的衣服,當先者是蒼青色交領長袍,腰纏烏帶,腳蹬皂靴,烏帶之上,石銙宛然,顯然是一個小吏。
而他的身後,跟著的雖然也是身穿藏青色公服的男人,卻穿的卻大多是短襦而非長袍,腰間的腰帶雖然也是烏色的,卻只是一條帶子,顯然這些人都只是差人。
他們突然跳出來,遲煙白的馬匹受驚,希律律一聲驚叫,人立起來,差點把遲煙白驚得掉下馬去。
“混蛋!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擋本公子的去路!”遲煙白那個怒啊,眼看著都追不上子柏風了,這還被擋了道,怎麼能不怒?
小吏許是喝了點小酒,剛才就聽到外面蹄聲隆隆,行人一陣喧譁,就知道有人縱馬狂奔,誰想到他從樓上下來之後,前面縱馬狂奔的子柏風早就跑遠了,偏偏遲煙白正騎馬而過,這一下子,就不小心踢到了鐵板上。
“攔的就是你!”小吏卻也是不怕,他們隸屬監工司,在西京真個是除了天上飛了,只要是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他們都能管到,此地又已經臨近碼頭區,不是什麼上等人聚集的地方,哪裡有什麼難纏的人?
等到遲煙白安撫住了馬匹,手中的馬鞭就劈頭蓋臉打過來時,這小吏才懵了。
一眼看過去,眼前的少年身穿錦袍,錦袍以檀為底,以金為線,那色澤,那亮度,毫無疑問,是純金為線,編織在袍子裡,這樣一件金錦長袍,足以抵得過小吏的五年俸祿。
即便如此,那也算不得什麼,少年的腰間一條白玉腰帶才是真正晃眼,能以玉為銙,點綴在腰帶上,已經不是非富即貴了,而是大富大貴之人。
西京此地,等級森嚴,什麼樣的人穿什麼樣的衣服,正所謂先敬羅衣後敬人,眼看著這樣一身羅衣,再傻的人也知道眼前這人不好惹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吏慌忙道歉,但是遲煙白馬鞭出手,又快又狠,他身負練氣之術,體力和速度都比這些只是仗著人多勢眾的小吏厲害得多,他胯下的白馬,雖然追不上踏雪,卻也是百裡挑一的良駒,此時被他控韁兜圈子,這一個小吏帶五六個差役,竟然被他一個人打的滿地亂轉,想逃都逃不了,只能在原地兜圈子。
不多時,小吏等五六人已經在地上哭爹喊娘叫爺爺起來:“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哼!”遲煙白這才消了氣,一抖馬韁,轉身就要走,卻是一眼看到了旁邊一個商人牽著一條毛驢,毛驢背上還揹著什麼東西,散發出一股藥味。
“喂,你!”遲煙白伸手一指。
那商人嚇得立刻跪在地上:“公子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麼!我剛才教訓他們,是因為他們驚擾了我的馬匹,哼,少爺我就算是縱馬狂奔,也不會撞到人,反而是你們突然跳出來,想要害少爺我性命不是!”說著,遲煙白又生起氣來,揮手一鞭子,一道氣勁射出,抽在小吏小腿上,小吏頓時又慘嚎了一聲。
“嚎什麼嚎,這個銀子拿去治傷!”遲煙白大概也覺得過意不去,丟了一錠銀子過去,又轉身看向那商人:“喂,你,我拿我的馬換你的驢子!”
那商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住了。
“換還是不換!”遲煙白眼睛又瞪了起來。
他年歲不大,長得也清秀,瞪眼原本不怕人,不過剛才一番馬鞭下來,早就把四周的人都嚇怕了,此時那商人怎麼敢說半個不字?連忙道:“換!換!”
遲煙白把手中白馬的韁繩交給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