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好奇他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家,但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
她讓他和周晉為道歉。
江滿一看到周晉為那張臉,嚇得魂都沒得了。車也忘了騎,推著往前跑。
彷彿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旦被他抓到,自己就小命不保。
猜想應該是天黑沒看仔細,錯把周晉為認成周宴禮了。
江會會和他解釋:“他應該是把你錯認成周宴禮了。”
她的這番話成功讓他有了反應:“他來過你家?”
關注點居然是這個?
“他上次……送我回家時來過。”
她看著他毛衣上的泥點子,內疚不已:“對不起,剛才那個是我弟弟。要不你把衣服脫下來,我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周晉為挑眉:“在這脫?”
江會會被他的問題問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那要不……你週一帶來學校?到時候我去拿。”
“不用。”他淡聲拒絕。
看了眼毛衣上的髒汙,顯然難以忍受,但沒說什麼。
他一看就有潔癖。
這裡的一切都很髒,更何談是地上的汙水。
江會會內心愈發內疚:“我回去會好好說他的,讓他去和你道歉。”
“不用。”他還是這句話。
是寬容,還是過於冷漠。江會會分不清。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面對周晉為時,她總有種侷促,是來自敬畏和恐懼。
他這樣的身份,一旦得罪了,別說學校,可能在整個平江市都沒辦法好好待下去。
彷彿是主宰一切的神,那些條條款款約束不了他。甚至於,是他定下了約束別人的條條款款。
這樣的人不屬於平江市,他總有一天會離開。
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回到家後,江會會看見了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江滿:“你今天不應該這樣。”
他抱著零食衝她扮鬼臉:“你就好了?信不信我告訴媽媽說你早戀,上次帶男同學來家裡,這次讓男同學送你回家。”
她解釋:“沒有早戀,他們只是……”
算了,和他說這些幹什麼。他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
她換了鞋子,問他:“媽媽今天有打電話回來嗎,小姨身體怎麼樣了?”
他嫌江會會囉嗦,妨礙他看電視,拿著遙控將音量調到最大:“反正還沒死。”
江會會眉頭皺了皺。
晚上躺在床上,她才驚坐起。
周晉為的外套忘記還給他了!
起身去浴室,看到和她的衣服一起被放入洗衣機的外套。
那件黑色夾克和自己的毛絨外套堆疊在一起。
一件質感好到泛著光澤,一件卻毛毛躁躁。
連衣服都感覺與她的不屬於同一世界。
江會會抿了抿唇,將其取出,用手洗乾淨,然後仔仔細細地抻平,最後晾曬在陽臺。
她看了眼陽臺上晾著的其他衣服,想了想,又用晾衣杆將它們撥開。
儘量不碰到周晉為的外套。
第二天她醒得早,被江滿吵醒的。他在外面拍門,說肚子餓了,讓她起床做飯。
江會會給他煮了粥,又簡單炒了兩個菜。忙完這一切後自己也沒時間吃飯,換好衣服準備出門,讓他記得把碗洗了。
江滿沒理她,他才不要洗碗。
江會會無奈,嘆了口氣。
算了,自己晚上回來再洗吧。
今天比昨天還冷,出門前她去陽臺摸了摸昨晚洗的外套,在寒冬外掛了一夜,沒擰乾的水都被凍硬了,結上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