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算得了什麼呢。土司能向果基家提親,土舍為什麼不能向展家求親?於家那邊也大有可能,土舍你只是要娶個於氏族女過門兒,又不必非得是於土司的女兒,便能讓他換回一座礦山去,他會不答應麼?”
楊大楊二兄弟倆本來一直在爭水銀山,以致引得外人紛紛插手。爭到現在,水銀山沒有著落,二人的地位卻都受到了威脅,結果志在必得的水銀山成了一塊燙手山芋,被他們推來推去,成了他們拉幫結派維持自身地位的一件工具,若他二人早知今日,恐怕當初也不會爭得這麼激烈了。
這邊議定了主意,便等掌印夫人回來,若是果基土司能聽掌印夫人央求,拒絕和楊羨達聯姻,則這主意也不必付諸實施了。
傍晚時分,掌印夫人失魂落魄地趕回來,楊羨敏一見母親的模樣心就涼了半截,情知母親此去並未央得舅父回心轉意,也不忍再追問母親,只把飲泣不止的母親送回房去,吩咐侍婢小心侍候,便自去準備不提。
翌日一早,葉小天吃罷早餐,站在樓上活動著胳膊腿兒,看看天色有些陰沉,或許今日會有大雨,他正考慮要不要在下雨之前再出去活動活動,給諸部煽煽風、點點火,忽然見寨門大開,兩列穿黃衣的壯漢抬著幾隻披紅掛綵的箱籠進來。
葉小天手搭涼篷眺目遠望,眼見那些人沿著內寨的中軸線上的大道進來,進了隔壁土司居處,正想使人去探聽究竟,就見李經歷興沖沖地從那邊走來,李經歷上了樓,對葉小天笑道:“葉縣丞,你猜什麼人來了?”
葉小天道:“什麼人?”
李經歷道:“哈哈,是楊家堡的土舍楊羨敏,楊羨敏居然向於土司求親來了,說是要迎娶於家族女,以水銀山為聘禮。你說這事好不好笑,楊大要以水銀山為嫁妝,嫁女給果基土司,楊二要以水銀山為聘禮,迎娶於氏族女,這兩兄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楊羨敏出來攪局,本在葉小天意料當中,他就知道私唔楊羨達的事不可能瞞過楊羨敏,楊羨敏一旦知道內情,必然會想辦法自保。但葉小天本以為楊羨敏會全力爭取果基家的支援,實未想到他竟會考慮與於家聯姻,這腦洞開得實在有點太大了吧?
聽了李經歷的話,葉小天忽然覺得眼前這形勢越來越亂了,亂得連他也不知道未來情形將走向何方,就像一股洪水撕裂了大堤,左衝右突的一時還未找到合適的渲洩渠道,又或根本就是一股方向不定的亂風。
眼見李經歷眉飛色舞,葉小天不禁問道:“如果楊氏兄弟中有一個早早想到以這個辦法把那惹禍的水銀山送出去,也不致有今日難堪局面,如今楊大要把水銀山送給果基土司,楊二要把水銀山推給於土司,這場紛爭並未平息,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李經歷怔了怔,實在不好意思對葉小天說“幸災樂禍”就是他的人生一大愛好,腦筋急轉之下,坦然答道:“不管這水銀山歸了果基家還是於家,這兩家土司都是我銅仁府的,這場衝突從兩府四土司之爭變成我銅仁府內兩土司之爭,想來……總比有石阡府的兩個土司摻和著容易解決罷,所以李某甚感欣慰。”
葉小天看著信口開河,眼都不眨的李經歷,只覺此君之無恥,大有他當年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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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羨敏要迎娶我於家族女,以水銀山為聘禮?”
於俊亭聽到於福順派人送來的訊息,不禁冷笑起來,結合昨日探知的訊息,很明顯,這是果基家拋棄了楊羨敏,狗急跳牆的楊羨敏意圖自救,這才急病亂投醫。
於俊亭冷笑道:“如果我們於家不答應,想必他還要去展家碰運氣吧?”
於福順派來報信的心腹垂手恭立,並不作答。此時,於福順正在前面接見楊羨敏派來的大媒人小諸葛,聽說楊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