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一樣黑,怎麼能叫老白?」清兵哈哈大笑著看著烏老白:「黑成這個樣子還叫什麼老白?姓烏又叫老白,到底是黑還是白?你們漢人真有意思。要不你就改了姓,叫白老白吧,哈哈……」
「姓氏是祖宗給的,不能改。」烏老白的身子佝僂著,顯得更加矮小。
「怎麼改不得?等打完了仗,我收你做包衣,改成我的姓,你和你的兒子還有老婆以後就姓阿哈尼。阿哈尼老白,哈哈……」
「軍爺,小人實是不敢更改姓氏,死後見不得祖宗了。」
「好大的膽子,你要敢不改現在就叫你去見你那死鬼祖宗。」領頭的清兵霍然抽出彎刀,抵在烏老白的胸口:「改不改?不改立刻砍死丟進江裡餵魚……」
韃子的殘暴舉世皆知,殺個把漢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這裡就有一千四百新附漢軍,哪一個見到韃子不是如老鼠見貓?
彎刀抵進胸口的皮肉之中,正涔涔的滲出血來,韃子面目愈發猙獰,臉上都閃著油光呢:「改不改?不改這就殺了你。」
烏老白趕緊低頭,哆嗦著說道:「是,是,小人改,這就改。」
「哈哈,阿哈尼老白。」滿洲兵狂笑著收回刀子:「以後你就我的奴才了。」
「是,是。」
「咱們阿哈尼家族是護軍統領杜爾德家最能打仗的勇士,到時候你就知道你的主子是多麼偉大的勇士了,」清兵在同伴的大笑聲中吹噓自己的戰功,無非是一個殺死多少漢人和砍下多少明軍的腦袋之類。
「你還站在這裡做甚?趕緊去巡江。」
「軍爺,這夜黑風高的,又下著雨,船隻不好下江的,風大浪高,會出事情的……」
「叫什麼軍爺,要叫主子,再叫做我就抽你的鞭子,趕緊去巡江,順便弄幾條魚回來,你們漢人弄的魚就是好吃,要不怎麼說你們天生就是最好的奴才呢。」
「是,這就去。」
「你要是敢駕船跑了,主子就懲罰你的孩子和老婆,記住了沒有?」
「是,是。」
烏老白轉身出來,剛一轉過閣樓,迎面就看見一大群精壯的陌生人,這些陌生人個個手持刀槍殺氣騰騰,正潛步而行的繞到閣樓之後。
「啊!」驚的烏老白尖叫一聲,手中託盤「咣當」墜地。
「什麼聲音?」閣樓裡傳出韃子的問訊:「阿哈尼老白,怎麼了?」
一瞬間。
無論是烏老白還是那些陌生人,都僵持不動,互相對視。
烏老白立刻明白過來,大聲回話:「沒事,沒有事情,下雨地滑,我栽倒了。」
同時對這正要靠過來的陌生人指了指閣樓,伸出右手,反覆兩下再屈兩個手指,示意對方閣樓裡有十三個韃子。
「主子,我這就去解船,船在這邊呢……」
遠道奔襲的路丙寅頓時明白了烏老白的意思,揮手示意幾個戰士跟上。
雙方沒有隻言片語,彷彿早就商量好了,很有默契的把這個展埠上的所有船隻綁的緊緊,然後把船槳丟進江中,把船舵毀壞。
烏老白這樣在江面上生活了半輩子的船伕,從來就是愛船如命的,對待船隻比對自己的老婆還要親切三分。現在卻瘋狂的撬壞大船的船舵,砸開小船的櫓槽……
路丙寅劈手把三個聯在一起的鐵黃瓜從視窗丟進閣樓,順勢在石基下貓住身子。
「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火光乍現,灰白色的濃煙騰空而起:「上。」
幾個早就按刀待命的馬步營戰士立刻躥進閣樓,在一片鬼哭狼嚎中用手中武器挨個清點人數。
個受傷的清兵很有戰鬥經驗,突然遭受襲擊之下,立刻翻身躍窗跳進冰冷的江水之中。
馬步營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