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禮部尚書的這樣的重要位置,怎麼說也要用自己人的。以前的老尚書錢謙益,雖然是有東林的身份,可終究的弘光朝的忠臣,怎麼也不可能再擔任什麼要職,自然是要靠邊兒站一站。
這些東西,官場幾度起復的錢老大人自然明白,也沒有指望再做什麼尚書。可最起碼也得弄個侍郎什麼的三品吧,眼看著許多東林的新晉都上去了,自己這樣的老資格老字號怎麼也得再有個機會吧 ?
可眼珠子的看著一個個職位都安排滿了,就是沒有自己什麼事情,心裡頭還能不著急?表面兒上灑脫的很,說什麼「歸隱頤養」的話兒,可心裡熱切著呢,恨不得立刻就被朝廷啟用了。
就為了這個,送銀子找門子的事情做了不少,錢也送了不少,可就是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訊息。
就是以前那些拼命巴結自己是狗屁小官兒,也敢給自己臉色看了,自己還得貼著笑臉迎人家,這心頭就別提多難受了
尤其是現在,花船上的婊(子)都敢這麼戲弄了,這還了得?
也是仗著幾分酒力,錢大老爺跌跌撞撞的起身,一撲就拽住了香蘭的裙子:「連你們這些髒人也敢這麼看老爺了,等我再次騰達了,要你們的好看。若是陪老爺吃了這半盞子……」
溫文儒雅的風流翰林如無賴一般的撒刁放潑,誰也沒有感覺奇怪。
人嘛,誰不是人前一個樣子人後又一個樣子?
香蘭一腳就把錢謙益踹開,什麼矜持什麼靦腆也不要了,立刻就露出潑婦一般的嘴臉來,跳著腳的大罵:「你是老畜生,回家找你娘去,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也沒有人管你……」
錢謙益也沒有想到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琴棋書畫無所不能的香蘭居然是這個樣子,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想要和香蘭對罵吧,又感覺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只是氣的以手指著香蘭:「好(婊)子,居然如此戲弄老爺,今天,今天……我就讓你知道老爺的厲害……」
鴇兒冷冷的笑了兩聲,也祭起了大殺器,說道:「還不知道錢大老爺是個狠人兒呢?今天奴家算是開了眼了。還有件子事情也要叫錢大老爺知道。咱們香蘭吶,也有鐵靠的相好人兒,是叫做魯識字的。你錢大老爺若是還不明白,奴家就給您說道說道,這魯識字就是赴死軍七殺營的營官,七殺決死勇士的首領,復聖家的恩人。咱們香蘭現在是隻賣藝不賣身,就是皇帝來了也是如此。曲阜一戰,幾千幾萬的韃子聽了這個名字都嚇尿了,興許你錢大老爺比韃子的膽兒還大也說不定呢……若是惹惱了咱們,讓香蘭給魯家的勇士一封書信,哼哼,到時候,說不定是要誰好看呢?我就不信了,還有人是真不怕七殺決死的!」
曲阜一戰,雖然沒有出動千軍萬馬,確實也大大漲了漢人的臉面。遠在千里之外怎麼了?身在清軍重重包圍之中又怎麼了?七殺營照樣殺個七進七出,把曲阜鬧了天翻地覆,把復聖公的後人救出來不說,還就是不走和韃子公然叫板。就在幾十萬(據說)的清軍當中祭起李四親書的天雷符,眨眼之間就轟殺了十萬清兵,嚇的旁者幾不敢近,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曲阜。
這早就傳的開了,而且是傳的有鼻子有眼兒,比真的還要真,尤其是說起那到天雷符,簡直就是神了……
在曲阜一戰之後,隨著七殺決死概念的推開,魯識字這個名字也是傳遍大江南北,聞之如雷貫耳,成為眾人心目中當世第一的勇士。
要說鋤奸團是催命厲鬼的話,那七殺營就是李四手下的天兵天將,手中天雷符一動,就是幾萬幾萬的死傷,誰敢惹?
一提七殺營,錢謙益還真是有點怕,身上的酒意也醒了一小半兒,看看四周,頹然長嘆一聲,一腳踢開簾子,腳步如踩著棉花一般下船而去。
香蘭小聲的對鴇兒說道:「媽媽,魯識字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