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感襲上心頭,腳下都是軟軟的,好像是踩在雲端一般……
終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濟爾哈郎還是做了他唯一能做,而且是最正確的決定:「派人去拿了冬木娜,就是那個蒙古女娃娃,未來的皇后,不管怎麼樣,先把她拿下再說……」
冬木娜本是住在宮中,這一次吳可善到來,原本打算和她親爹見面之後再共同進宮。不想多爾袞過於急切,也沒有見成,現在還在昌平城裡。
寒風之中,幾十匹快馬如飛一般賓士而去。
兩位攝政王都這麼急切,就是傻子也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可這樣的情形之下,就是膽子包著天,也沒有人敢問半句。
一個個大小官員也是有品有級的大員,平日裡威風的很,現在卻成了畏畏縮縮的小雞一般,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回京城?
回京城已經明白什麼用了,現在回去實在是太晚。
政治爭鬥,尤其是這種最高層次的爭鬥,一切都是波瀾不驚的暗流之中進行,真到了兵戈相見的時候,說明勝負已分。所有的武力,都不過是清掃殘局而已。
既然大佛堂的那個蒙古女人能挖蘇克薩哈,就肯定能挖鰲拜,甚至還能挖更多的人,估計著理親王和這個女人已經在一條船上。
人家等這個時機才發動,說明京城裡早就佈置好了,這個時候回去,除了是背起黑鍋之外,什麼事情也做不到。
濟爾哈郎甚至可以斷言,調蒙古兵的事情肯定是有孝莊的鬼影子,就算最後的決斷權利在多爾袞手裡,肯定也有慈寧宮的影響。
只不過無論是多爾袞還是他濟爾哈郎,都沒有看明白這一步凌厲的殺招。
現在能夠阻止這個女人的,能夠幫助自己卸下這個天大的黑鍋的,只有一個人:多爾袞。
一直和多爾袞明爭暗鬥的濟爾哈郎,這個時候反而想起多爾袞了。
只要睿親王順利回京城,就能用強力手段把那個女人壓制住,這也是最後的希望了。
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多爾袞根本就沒有回到北京城,剛一進昌平的時候,這個皇叔父攝政王就「體力不支」,一頭就從飛奔的戰馬上栽了下來。
多爾袞的身子骨兒,濟爾哈郎清楚的很,雖然談不上雄壯如牛,也是健健康康,絕對不是見不得風寒的病秧子。
一個身經百戰的宿將,親自上陣殺敵的事情也做過不少,身體再怎麼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何況就在不到一個時辰之前,多爾袞還談笑風生?怎可能忽然之間就從馬上栽了下來?
濟爾哈郎也是急了眼,不顧多爾袞侍衛的阻攔,奮力推開數人,就要往多爾袞「暫居」的屋子闖。
多爾袞現在是什麼情況,這些侍衛清楚的很。濟爾哈郎又是多爾袞的宿敵,怎麼說也不會讓他進去。
雖然不敢對濟爾哈郎動手,這些侍衛還極力的用身體擋住濟爾哈郎。
「進……進來……」房間裡傳出多爾袞沙啞而又虛弱的聲音:「讓鄭……進來……」
聞得多爾袞命令,這些侍衛才閃身一旁。
濟爾哈郎也不顧什麼禮數了,挑簾子就到裡間。
多爾袞面色如土,嘴角還掛著滑膩膩的涎水,似乎是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更顯得猙獰恐怖。
「睿親王,你是不是遭人暗算了?」濟爾哈郎大聲說道:「你可要挺住,傳醫官,我的醫官,睿親王勿疑……」
多爾袞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勉強把腦袋搖了搖,氣息更弱:「毒……中毒……」
這才一個時辰的工夫,勇猛的皇叔父攝政王就已經成了這幅模樣,濟爾哈郎頭皮頭髮麻了,唯恐自己也會被人如此這般的暗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