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慘白,脆弱得彷彿紙偶。
秦秣心底忍不住一揪,輕嘆道:“你如果不舒服,應該要去看醫生。”
王子毓雙唇緊抿,她微微抬頭,緊接著悶哼一聲,又別過臉去。但秦秣分明看到,她捂在小腹上的手已經將衣服揪緊,那指節處處泛青,可見她疼到了什麼程度。
“雖然你不愛惜自己,但你是我的室友,我不能不管你。”秦秣皺著眉,乾脆伸手抓住王子毓的手臂,想要拉她起身去醫務室。
“你幹什麼?”王子毓彷彿受到莫大驚嚇,竟然一跳而起,連連後退,“你放開!放開!”她慌忙驚叫,平常的淡漠優雅在這一刻全然消失不見,那模樣就好似是受到惡人欺凌的嬌弱小姑娘,惶然悽愴。
秦秣放開手,著實是哭笑不得。她當年都不做欺凌良家女子的惡霸,如今就更不可能做了。
“王子毓,我不會吃人,不是洪水猛獸,你看清楚點我是誰,你覺得我能對你怎麼樣嗎?”秦秣收拾起耐心,好言相勸,“你實在不想去看醫生的話,就躺到床上,好好休息,我幫你跟教官請假,行不行?”
王子毓寒煙般的眸子輕輕流轉,玉頸半垂,終是輕輕嗯了一聲。
秦秣搖頭笑了笑,柔聲道:“快去躺著吧,晚點我給你帶早餐上來。”
誰知王子毓驀然抬頭,又臉罩寒霜,冷聲道:“不用你多事,你要走就快走!”
秦秣臉色當即一沉,眉目間陡然凌厲了幾分。她從來就不是脾氣多好的人,如今她的好心卻一再受到王子毓冷待,她當然不會再沒皮沒臉地繼續湊上去浪費感情。
王子毓的冷言跟方澈的毒舌是完全不同的,方澈對秦秣有大恩,他的毒舌只是他的語言習慣,他本身並沒有惡意。但王子毓卻是純粹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既然漠視一切,秦秣也不至於因為她那幾分美色就忘了自己的骨頭幾斤重。
“誰也不欠你什麼,你自重吧!”
留下這句話,秦秣就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出操鈴聲已經結束,她遲到了。
遠遠看去,真知廣場上是一片整齊安靜。所有的連隊都在統一站軍姿,秦秣加快速度小跑向自己班級所在的十九連,心中也漸漸起了幾分忐忑。
“站住!”
驀然一聲大喝響起,秦秣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軍人一臉嚴肅地大步走了過來。他理著平頭,肩部的位置橫著兩槓二星,正是這一次軍訓的帶隊營長孫宏寧。這人別看其貌不揚,秦秣卻親眼見過他教訓那些連長教官,那股子威風狠辣勁兒,嚇得大部分見過的學生都對他暗怕不已。
秦秣倒是不會被他氣勢所懾,但看他的樣子,也估計自己沒好果子吃。
孫宏寧冷眼望著這個遲到的女學生,眉頭卻漸漸皺起。秦秣的反應很出乎他意料,她太平靜了,平靜得甚至帶著股從容大氣,完全不像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名字?”孫宏寧不緊不慢地問,他整治過不少桀驁的新兵,並不會因為某個人有不同於平常之處就亂了節奏。他自有他的一套治軍理念,就算面對的只是學生兵,他也不認為有什麼情面好講。
“十九連,秦秣。”
“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遲到。”秦秣微微一笑,心裡已經在估算自己將受到的懲罰。反正是要被罰的,索性乾脆點。
“好!”孫宏寧眼睛微眯,掩下對於秦秣還能笑出來而產生的驚異,“我不需要聽你的解釋,我也不接受任何理由,既然你遲到了,那現在開始,先繞著操場,跑二十圈!”
真知廣場一圈有多長?那是整整三百米,而二十圈三百米,則是六千米。對秦秣這樣身板的女孩子而言,六千米跑下來,真是可以去掉半條命的。
孫宏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