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天的酒宴是為了要慶賀五日之前的那場勝仗。
更聽說那場仗天無夜僅一人就殺了數千敵兵,成為人們眼中的戰神。
於是無數的人說,只要有天君在,國家就不會亡。於是即使他的雙手沾滿了無數的血腥,人們依舊會趨炎附勢的攀附強者,於是……
“啊!”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使得宋依顏的身子整個朝著一邊歪去。
天!天珍百味粥還在她的手上呢,不可以摔倒!宋依顏右手儘量平穩住托盤,而左手,則本能地壓向地面,以此來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好莽撞的奴婢,你可知道你剛才差點撞上了我們弄舞小姐。”尖銳的聲音,響起在綠陰之地。
莽撞?是在說她嗎?宋依顏皺皺眉頭,手心中的刺痛,在提醒著她左手已然受傷。看來今天她的運氣並不好,手撐在了碎石之上。
站起身子,她重新把托盤託正。繼續朝著天雲樓的方向走去。
“怎麼,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嗎?”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截住她的去路。
“道歉?”宋依顏看著站在她面前扎著兩隻小簪的丫鬟,“什麼意思?”在她看來,該是她們撞著了她才是。
“你可知道我們小姐是要去天雲樓為各位大人獻曲。若是有個什麼萬一,你擔當得起嗎?”
“我……”
“蘭兒,不必如此。”一直站在一旁的紫衣女子緩步上前,輕搖著首阻止道。清麗的嗓音,柔潤且細膩。
“可是小姐……”蘭兒似有不甘地嚷著。
“本就是我們先撞著她,她並無錯,況且現在我們也沒時間在這裡耽擱,若是天君一個惱怒,你我都擔當不起。”舒弄舞就事論事道,同時抬眸打量著宋依顏。
不同於別的奴婢丫鬟,眼前的人似有種不同的氣質。她——並不像是會服侍於他人的人。
“可……”蘭兒還想再說什麼。
“走吧。”舒弄舞打斷了蘭兒的話,再次地瞥了一眼宋依顏,轉過了身子。
琴音飄渺,十指纖纖撥動著深色的琴絃,輕淙的音色,餘韻繞樑。
好美的音色!宋依顏手上端著瓷盤,走進了天雲樓。紫色的倩影,端坐在筵席中央的空地。柳眉黛顏,渾身散發著一股柔柔的味道。
舒弄舞,一個柔得仿若可以沁出水般的女子。在天君府上的日子已經待了差不多快一月。宋依顏自然是知道她的。
能夠待在天無夜身邊超過一年以上時間的女人很少,舒弄舞卻做到了。不光如此,天無夜甚至還特意撥了座閣樓作為舒弄舞的閨房,名為“舞閣”
在天君府中,很少有人敢得罪舒弄舞,只要天無夜還寵幸著她一天,就代表她日後有可能坐上天君夫人的位置。也因此,即使宋依顏並沒有去打聽舒弄舞是何許人也,還是有人在她的耳邊不停地說。
手心在隱隱作痛,看來等會她得去找塊布條包紮一下。
“你總算來了,若是再不來的話,我恐怕都得自個兒跑一趟廚房了。”一丫鬟急匆匆地跑上前,看著宋依顏手中所端的瓷盤,“是天珍百味粥吧。”
“嗯。”她點點頭,準備把手中的瓷盤遞給了對方。就她現在的身份而言,只是一個僕役,並沒有資格端菜上桌。
驀地,一股視線,自她的身後射來,在清幽琴音之中,甚是強烈。手不覺一抖,端在手上的瓷盤顛簸了下。
“小心啊!”丫鬟急急接住瓷盤道,“若是打翻了,你我都吃不完兜著走。”
“是。”宋依顏應著,迴轉過頭。順著那股強烈的視線望去……
黑色的發,黑色的眸,悠然魅笑,散發著湮惑世人的氣息。天無夜——這個她努力想要回避的男人。
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