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兒姐壓低了聲音,給個面子行嗎?別每次都寒磣我。
血性說,哪能哩,寒磣誰咱也不能寒磣老大,不是嗎?學兒姐煩躁了,學兒姐說,你是真小心眼還是假小心眼,別玩了,行嗎靠,姐不就錯了一次嗎?有你這樣寒磣人的嗎?
行行行,你能不急嘛!血性繞饒頭說,紅軍和小高哩?
學兒姐說,真受不了你,為什麼每次說東你都往西,沒一次正經的,靠,我要真是你老大非踹折了你不可!
血性說,不說這些行嗎?結巴哥扣球了!
花城一幫子來到江灘這塊,一望無際的草窩子,綿延無盡。
背風處燃起了堆火,放牛的老人偎在火邊,三兩頭牛在不遠處啃食著枯草。
一蓬山雀嘰嘰喳喳的在灌木叢中嬉戲,遠的天,近的天都蔚藍。
幾個人不偎生,湊近了火堆,隨手加著枯枝,老人微閉著眼,陽光下一臉歲月山川。
烤了會,身子手腳不冷了。劉雞毛耐不住寂寞拿眼四處瞅,小馬掏出盒雲山牌香菸,廢材沒接,那日抽過後,廢材就不再抽了。
一方面是抽不來,另一方面廢材買不起。在劣的煙廢材都覺得是浪費。
小馬拍拍廢材,小馬說,不抽最好,不抽也照樣是兄弟。
劉雞毛不以為然,劉雞毛躺倒在枯草上,看蔚藍裡綿綿白的雲,一朵一朵飄過眼前。
看啥呢?廢材問。
看雲,像棉花!劉雞毛故作深沉的說。
四個人都躺倒了,蔚藍裡有很多的棉花,劉雞毛沒說錯!一眼天空廣袤無際裡白雲朵朵。
是個好天氣。小馬說,不用上課,不用想別的,就這麼躺著,安逸。
廢材說,真有點不習慣,從來沒體諒過這種舒適。
劉雞毛把口煙,不吐。任由口裡的煙渺渺散盡,劉雞毛說,你已經學壞了,知道嗎?跟一群壞孩子,結果就是變壞。
廢材笑笑,眼睛眯縫起來,廢材說,和你們在一起我不孤獨了,一直以來我都孤獨,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兄弟,也不知道什麼是朋友,我的世界只有我爹和我。
四野裡很安靜,只有廢材的聲音在響,我總以為一個人的活著,就是為了體味孤獨。很多的時候我看見別的孩子一臉幸福的笑的時候,我就會想很多。我不知道自已是不是會變壞,我只知道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是一幫子壞孩子幫了我,為我打架,為我流血。
廢材的語調聽不出有什麼變化,自始自終都是那麼的平緩低沉,卻叫人沒來由的心靈觸動。
劉雞毛說,媽的,廢材你別那麼煽情行嗎?老子叫你感動了!
小馬擂劉雞毛一拳說,你怎麼這麼烏鴉,靠,多好的氣氛叫你毀了,大煞風景。
四個人不在躺著,花城說,小馬要不咱們私下裡去吧!咱誰也不為,就為學兒姐的那份熱血!
劉雞毛說,城子說的沒錯,這姐雖老不待見,咱也不傻,學兒姐是護著咱們哩!
小馬低頭想了想說,要不我一個人去吧!畢竟咱和他們沒交情?
花城拍小馬一把掌,是兄弟嗎?是兄弟啥也別說,要去就一起,我花城沒撇下兄弟的習慣。
不上課時間總是過的飛快,白結巴穿好衣服,披上了風衣,在萬眾舉目中往西邊牆角下去。
單槓下,血性和魏紅軍、小高眯縫著眼笑。
小高說,結巴哥越來越人物了,那個架勢氣吞萬里。
魏紅軍撇撇嘴說,媽比的結巴也不知吃了啥,一天不見,就見高里長。靠,再高點能和大巨有一拼了。
血性嘿嘿笑,我兄弟,能不人物嗎?
靠,又來了。魏紅軍說,媽的真受不了。我說你個兩不自吹自擂能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