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叫四丫莫名的驚慌起來。
四丫仔細的去看小杰,沒覺得那雙眼有啥不一樣。
四丫想都是叫死結巴害得,我都快神經了。
後來四丫還跟小杰說了很多很多的心裡話,四丫知道小杰不能明白。兩歲多的小杰要睡著了,靠在四丫肩上。
於是,四丫不說了,四丫覺得人輕鬆了許多,手裡的小杰也沒那麼沉重了。
在後來四丫抱著小杰離開了街口,暮色開始在西邊的天空雲集,街頭巷尾有燃爆炸起。
小杰睜開眼,很有神。
小姨,我要放爆竹。
四丫說,小杰,你醒了。
小杰眼神很亮的說,我又沒睡。
沒睡,你沒睡?四丫不信,四丫突然明白了,小杰在裝睡。
臭小杰你裝睡!?
小杰咯咯笑,小姨,不裝睡你都沒完沒了。我媽說我時,我一睡,我媽就不說了。
四丫很奇怪的看小杰,想,小杰真的很古靈精怪。
四丫進自家院門時,四丫媽見小杰小臉凍得通紅,四丫媽一陣心疼,說四丫你咋那麼不懂事,要把小杰凍壞了咋辦,你這孩子,最近怎失了魂似的,後面一句語氣重了。
四丫連日心情不好,一下子迴轉不來,女孩子小心眼,淚下來了。
四丫很委屈。
小杰眼神閃爍,牽了四丫手輕輕說,小姨,別哭。我媽說哭了就不好看了。
四丫蹲下摟緊了小杰,哭的更委屈了。
四丫媽嘆口氣,也覺得過分了,四丫媽心說,這閨女,不象上面三個姐姐。
吃晚飯的時候,大丫看四丫眼紅紅的就說,誰惹四丫生氣了?
小杰蹲太師椅上,飯桌上啃一隻雞腿,滿嘴流油的說,我知道,媽,小姨把我冷到了,外婆說了小姨。不過我跟小姨說哭了就不好看了,小姨就不生氣了。
大丫呼啦把小杰的頭說,有吃的也堵不住你嘴,多嘴。
四丫看一眼她姐,很是心疼的摸了摸小杰頭,神情還是有些彆扭。
大丫說,就這事,媽也真是的,小杰又不是紙紮的,沒那多精貴!
四丫三個姐姐性格都開朗,大丫也是一嘟嚕肉白,身體豐滿的要爆炸的那種。但三個姐姐沒一個顯胖,一個趕一個的豐潤,猶以三丫最為驚豔,三丫那個一嘟嚕肉白,媚視煙行的沒男人能扛的住。
小杰啃完了雞腿,大丫拿毛巾給小杰擦了擦手說,乖,烤火去。
一家人吃飯,大偉陪著四丫爸媽喝酒,大偉是紡織廠的修理工,一米七八的高個,看上去氣質很好,反到更象是個廠幹部。
大偉自小裡落實,不混社會,是真正的那種四好有為青年。
四丫沒心情,一會兒就擱了碗。四丫媽內疚,說,媽給你盛婉熱雞湯吧!四丫搖搖頭說,媽,不用了。
大偉看眼四丫,很隨意掏個紅包遞過去。大偉雖不混社會,但天生一副極江湖的豪爽勁,每年大偉包的紅包都好幾十,而且,不等年關就派發了。
這一點,每次都叫大丫心裡熱乎一陣子。
四丫說,謝謝姐夫。接紅包的時候,四丫想過年了,該給結巴買雙手套了,一冬天結巴騎車也沒見戴雙手套,不過買棉的不行,棉的不配結巴,要買就買皮的;黑皮的。
四丫心裡開始暖和起來。
四丫被小杰拽出了門,出了門小杰就放鴨子似的衝進了門前的燈光裡,燈光裡一片紛飛的紅紙屑,小杰在紙屑裡翻找沒燃盡的鞭炮。
院落裡,梅樹上新出的花蕾,淡淡地飄香。
很濃烈的寒氣壓下來,除了偶爾迴響的燃鞭聲,桑樹窪街很靜。
四丫手裡一根長長的炭火鉗夾塊